讓她把這個頭磕下,“您先起來。”
老人家顧若惘聞,一動不動地沉寂在猝不及防地震驚當中,最後還是裴懷枝出手解救了二公子。
她伸出手放在老人的肩膀旁,似有意似無意地輕輕碰了一下徐林瀟的手背,徐林瀟驚的立馬收回了手臂,裴懷枝只當二公子又不自在,輕輕扶起老人,“您先起來,二公子此番就是去揚州的,您再跪下去這天都快黑了,您難道想讓青天大老爺露宿街頭?”
聽了裴懷枝的話老婦人這才慢悠悠地起身,她讓綠茵將老人扶上了馬車。
徐林瀟被裴懷枝左一句青天大老爺,右一句青天大老爺叫的耳根不由自主的一麻,輕輕淺淺的聲音好像一把小勾子,勾的他三魂都離了家。
“老人家年紀大了多多少少都有些心律不齊,加之整日思慮過重,受到驚嚇,難免反應過激,我外祖母也常這樣,二公子不必往心裡去,不是二公子的錯。”裴懷枝走到徐林瀟跟前說道。
這下連七魄也在體內晃盪,想要一走了之,心細如髮的少女怕他心裡自責,特地跑來安慰,徐林瀟看見老人家沒事就漸漸安了心,此時剛安靜的心又開始瘋狂跳動,大有破胸而出的架勢。
落日餘暉下,秋風蕭瑟中,一身單薄的騎服幾乎要徐林瀟悟出熱汗來,連出口的話都有些磕磕絆絆,“多……謝裴小姐……一番心意。”
幸好裴懷枝知道時間不早了,沒多做停留,說完就走了。
直到明落過來喊了他一聲,徐林瀟才如夢方醒,三魂七魄重新歸位。
多了一位老人家,他們趕路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天黑前在豫州一處客棧落腳。
裴懷枝安頓好老婦人後,再一次敲響了徐林瀟的房門,徐林瀟將門拉開些許,兩手按在門閥上。
一向彬彬有禮地二公子這次竟沒讓她進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到徐林瀟在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裴懷枝笑了笑說道:“到揚州後,我可以將那位老人家安置在蘇家一段時日。”
徐林瀟淡淡道:“裴小姐做主就好。”
那種感覺頓時更甚,裴懷枝愣了愣,繼續道:“老人家的親人可能與京城的屍體有聯絡,可能就在其中也說不準,二公子到揚州後打算如何查?”
徐林瀟:“查案的事就不勞裴小姐費心了,天色已晚,裴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改日再說。”
話音剛落,徐林瀟一把關上了門。
裴懷枝茫然地與緊閉的房門面面相覷,片刻後鬱結於心地走了。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走遠,徐林瀟才離開房門,轉身往裡走。
這晚過後,裴懷枝幾乎很難與徐林瀟說上幾句話,在漫漫的行程路上,裴懷枝的疑慮也終於得到證實,二公子確實在躲著她,刻意與她劃清邊界,她幾次三番想湊上去,對方都四兩撥千斤的給繞開了,她從開始的不解,到後來慢慢接受。
原來一個人如果真存了心思與對方隔開距離,是一方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拉近的,因為感情是相互的,只有當兩個人同時努力,他們才會越走越近。
他們一行人,終於在九月的尾巴趕到了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