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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從此不能看觀音

離良下賓最近的夜三更眼疾手快將其扶住,只是還未開口,在夜遐邇照料下一番推宮活穴悠悠轉醒的李觀音又是一聲悽楚“相公”,起身都未手腳並用的爬起到良下賓跟前,一把從夜三更懷中搶過。

“爹!”剛適應了體內那強行灌注的磅礴之氣,良椿睜眼看見父親倒地七竅裡更是不斷往外滲血,一時手足無措,怕是這小姑娘今日裡把以往未受的驚嚇全都補足了。

想來也是,從小就衣食無憂,爹疼娘寵,怎麼會經歷這麼些的事?

雖然從懂事起就有個在山寨裡不怎麼受人待見的父親,可好在父親母親對自己甚是疼愛,再加上爺爺也對自己算得上關心,良椿這二十年來也是這分水嶺上如同公主般的存在。

整個分水嶺裡,著實沒有讓她遇到這些個事的可能。

可是今日,從上了這接引坪,這一樁一樁的事怎是她這個年齡的人所能承受的?明明一家人,不是說的能好好解決嗎?怎得到了最後就變成了以死相拼?父親又一副將死的模樣,咳嗽一聲就帶出一口血漿,這到底是為何?

良椿該是懂得,可她又覺得不該懂,這些事讓她有些迷糊。她想到了很多種能發生不能發生的可能,只是萬萬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如此不盡人意,叫人難以接受。

“沒事的觀音,別哭啊。”良下賓強顏,奈何一連串的咳嗽帶起一口口血漿從嘴角流下,笑起來的確難看。

“紅藥還在呢,怎麼沒個當孃的樣子。”良下賓似是責怪,可語氣裡卻一點都沒有惱意。

“紅藥。”

一直怔怔出神的良椿如提線皮影兩眼無神看著自己父親,聽得叫聲如當頭棒喝大夢初醒般踉蹌上前,跪到這個似是已天人難救的父親跟前。

“爹,你疼不?”良椿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該說什麼。

“夜三更你不是厲害嗎?你救救我爹行麼?我求你了。”說著話,已經昏了頭的良椿竟衝著夜三更磕起了頭。

“我求你了。”

很難想象這個小姑娘能做出如此偏激的舉動。

李觀音只是哭,良下客抬手去拉良椿的力氣都沒有,想開口卻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我求你了。”

磕頭如搗藥。

“二小姐你不是遐邇八方嗎?救救我爹好不好?”良椿瘋魔,“你不是一聽就能知道我爹什麼病,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我爹。”

在聽到夜三更那句“沒救了”,這個額頭滲血的姑娘更是瘋了一般將一旁夜三更推了一個趔趄。

“你就是個騙子!”良椿咬牙,“你不幫我爹!”

穩住身子的夜三更苦笑,起身拍拍衣服。

“你們都給我滾!”

吼聲隆隆,震得接引坪上有人後退。

夜三更扶住受音波衝擊有些難受的姐姐,就聽姐姐問道:“還有救嗎?”

夜三更又是一聲苦笑,“把靈虛老頭兒找來續命都不行了。”嘆口氣,夜三更一臉無奈,“這可是從老天爺手裡賒命啊。”

“紅藥,紅藥不得無禮。”良下賓好不容易喘出口氣,皺眉斥責,“快給三公子和二小姐道歉,快!”

良椿只是埋頭在地上哭,十指已入青石一截。

“二小姐三公子別怪紅藥,真是讓我們慣壞了。”良下賓面露歉意,費力伸手拽起良椿,語氣裡充滿慈父的憐愛,“多大的人了,怎得還如此說話。”

人之將死還一味如此講究禮數,讓夜三更極不適應,想說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

“寨中眾弟兄聽令!”良下賓強行喘勻呼吸,又是中氣十足的一聲,帶起一陣咳嗽。

抬手胡亂擦擦臉上血漬,良下賓似是僅僅這一個動作就有些吃力,動作頗為緩慢,引得表情略微扭曲。

“幾年來良下客於寨中排除異己濫用心腹奸邪,將我分水嶺一派攪得烏煙瘴氣,今日我於公於私送其歸天,只望我等寨中子弟仍舊一心,莫要再被良下賓當年空口白話混淆視聽。”

“寨中本是一家,怎能區分內外?”良下賓視線一一掃過眾人,續道,“可總有些眼高手低之徒不求腳踏實地,妄圖以小人之心奪勢掌權。對此我既往不咎,只求各位能明辨是非,衷心為我寨子前途鴻業盡力。”

良下賓又特意看向那邊畏畏縮縮一直不敢言語的夏侯英,道:“有些人,自入寨以來我也曾留意,為人處事機靈有餘奈何是非不清,只想著手掌大權做那人上人,可知曉古話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