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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京陲遇故知

邋遢男人晃悠著出來尼姑庵,又一搖三晃的向東走。

京陲不比京城,規矩繁瑣到那條朱雀大道都不得擺攤叫賣,而這座本意用以屯兵的城池隨著大量人口的湧入,因得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桎梏,真要說起來,這邊可要比京城更是許多。即便比較於那兩座東西市,京陲的繁華也不比有千年歷史文化造就的西亳長安差多少。

與朱雀大道相仿、貫穿這座與京城相比不足一半的京陲成南北的玄武大道上,正巧時每月一次的大集,整條可並駕齊驅兩輛五架馬車的街道熙熙攘攘,比肩繼踵,好不熱鬧。沿路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也有戲耍賣藝的人扯著嗓子賺個人場,也有賣著舶來品的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大周官話推銷著那些在大周不常見的貨物。

各色人等,匯聚一堂,人來人往,車馬盈市。

這便是盛世。

自然沒有感嘆眼下這般只屬於天朝上國的熱鬧景象,已然好似有些醉酒的邋遢男子步履踉蹌,卻總能在撞上行人的前一刻迅速避開,更是惹得周遭避之不及的躲閃。

又灌一口酒,仰頭將酒壺近乎倒扣,意猶未盡的難捨最後一滴,四周看一圈,朝不遠一處酒壚走去。

酒壚裡坐了不下三五夥人,看打扮聽口音,無外乎是些走南闖北四海為家的商人,還有幾個金髮碧眼的西域人摻雜其中,這些易換有無賺錢養家的旅商大多是受不得一大早這清冷涼意的,小酌幾口暖暖身子,幾杯酒下肚,藉著酒勁高聲談著天南地北的稀罕見聞。

常年遊蕩於大周各地,往返於東西何止千里,這些商人所見所聞恐怕寫出一本書來都綽綽有餘。

前朝有位生於富庶之家的書生,學業有成不求考取功名,跟著家鄉附近的商隊周遊各地數十載,極西跨過古格王朝,曾於海中漂泊近一年不得著陸,最讓人說道的便是其三過家門而不入的事蹟,父母過世都未見其返鄉,可謂是終其一生只在被他人不齒的“遊山玩水”。

天命之年返鄉,耗時十載光陰,於花甲之齡編纂出一本涵蓋世界各地的遊記,取名《津津》,有津津樂道的意思,盡是各地奇聞軼事,涵蓋四方雜談,一時間洛陽紙貴,更有閒聊何人不津津的趣事流傳至今。

只是這群肚子裡沒多少墨水商人可沒有那麼些講究,一個個說話粗鄙的很。

說的盡是年後的一些個傳遍大街小巷的新鮮事,茶餘飯後便是閒談。

說什麼已然沉寂了三年的江湖一百單八風雲榜,聊什麼武當掌門易位,講那分水嶺上有人借天威顯聖,還有僅僅是發生在幾天前的鳳凰城主被綁架一事,談到最後竟還離不開個夜家。

似是十分忌諱,到最後話題便在相視一笑中按下,另起新意。

“你們聽到沒,頭幾個月裡,鷺嶼和鯉城那邊出現了幾股流寇,讓八閩駐軍抓了幾個,你猜那是什麼人?”

說話的是個精瘦漢子,本想吊吊他人胃口,可看幾人興趣缺缺,他自己便接道:“扶瀛倭胬!”

這幾個字倒是抓起酒壚中眾人的眼球,連得周遭幾個矮桌上的食客都被吸引的扭過頭來。

自然,對於這群糙漢來講,肯定也不會是關心的兩國政事。

果然,還是那常年風吹日曬出來黑褐色面板的精瘦漢子,給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嘿嘿笑道:“倭胬最好調教,我聽人說過,幼年倭胬只要調教得當,咱們常人做不到的,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旁桌有個年輕一些的小個子附和道:“對極對極,我就見過一個百八十斤的倭胬鑽進煙囪裡,那功夫,比少林寺的縮骨功都厲害。”

他這一桌上緊接就有人接過話頭道:“那叫什麼功夫?老俗話說得好,街頭雜耍惹人笑,不如倭胬惹人叫。你們讓他拿大頂胸口碎大石當個毛猴子樂呵樂呵就行,玩什麼縮骨功啊。”

幾個走江湖賣藝的漢子鬨堂大笑,卻引得正看小二稱酒的邋遢男子皺了皺眉。

這扶瀛都已經稱臣大周納歲進貢了,怎得又跑來沿海鬧事?再想想頭些日子聽自家那兄弟說過的今年扶瀛不曾朝貢,事出反常必定有古怪。

只是心下尚有家事的邋遢男子自不會過多去操心這等國事。

最先說話的那精瘦漢子對視一臉不耐,擺手道:“去去去,小屁孩子才吃了幾年飯,懂個屁。那是說倭胬雜耍麼?毛還沒長齊插什麼話。”

鄰桌又有一個金色絡腮鬍子的番邦漢子,想來也是常年來往於東西兩地,操這一口極其流利的大周官話哈哈笑道:“說什麼鬼的雜耍雜技,那是說的倭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