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就由潘剿收拾陸西原了。他長篇大論寫了西北政事、京中朝局,倒不是分析,大半是歌功。小半像遊記。而後辭藻華麗寫了一大片子勉勵兒子的話。年諒幾乎要失去耐性的時候,才在文章的末尾段落中刨出了他上次提問的答案。
老爹是語重心長。大概意思是,你在玫州能有了自己的鋪子這很好,剛開始經營不要貪功冒進,還是得穩紮穩打,慢慢積累經驗。你現在一個人管著鋪子,又管年壽堂和崖山莊,已是全負荷,再添瑾州六個鋪子,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況且瑾州的鋪子又在外地,麻煩更多。你五叔經營的好好的,不若就讓他繼續經營下去,銀兩上略少了點子,但要省多少心少受多少累呢,況且你現在也不差那點銀子,倒是身子一直不好,得少管些事,多養身子。所以鋪子還是先煩勞你五叔代管,等你這邊鋪子都穩固了,身子養好了,經驗豐富了再拿回來不遲。
年諒拿著信冷笑半天,父親地態度總讓人難以捉摸,這次不是琢磨旁的,是不知道父親是裝傻還是真傻。
但無論是哪者,鋪子是母親留給他的東西,他一定要拿回來。
父親對於陸家的婚事倒是簡單地只提了一筆,道是早有舊盟,因著陸家四小姐未及笄,你身子也不好,這才耽擱下來,如今一切都好了,你也年紀也不小了,當是該辦了的。。。
他把信團成一團。舊盟,還說舊盟,和母親的舊盟碎了一地,竟回過頭來同他說你要守舊盟。可笑。
陸西原那邊加緊下手吧,在下定之前,他也要讓他的舊盟粉碎一地。
他這邊加急催促京師的訊息才發出去,那邊邸報到了。一報是西北骨藩部叛亂,邊關軍情吃緊,年崴已啟程返回理州,朝廷又遣武將軍領兵平叛。一報是太后懿旨,八月後宮選妃,凡年十四至十七、父官居四品以上者,皆可有資格參選。
自西北最大的藩部圪朵噶大首領過世後,近些年就一直不太平。骨藩部也是反覆作亂,每有災荒或者部落內訌時,都會跳出來找大秦打一架,好轉移內部矛盾。去年一冬各地降水都少,年初旱情還不顯著,到了六月青黃不接的時候,饑荒全面爆發出來。骨藩部受災嚴重,便就一路打劫大秦邊關小城的糧倉來填肚皮,就此挑起戰事。
年諒對此並不關心,也不擔心,朝廷不是無力平叛。卻是因著西北幾大藩部皆絡有親緣,唇亡齒寒,不能一鍋端便只會陷入一對多地苦戰,所以朝廷每派大軍也只是將骨藩部驅趕出境,贏些供品,順便震懾一番蠢蠢欲動的其他部落罷了。
他關心的倒是選妃之事。有秦以來,禁中一向忌諱外戚,後宮嬪妃多是四五品官之女。二品以上的只有兩位,還有一位只封貴人,三姐年語在其中就算家世極好的了。如今皇上竟一改成規,要納四品以上官員之女!綜合先前皇上拾掇御史臺,又拾掇吏部,看來朝堂之上要重新洗牌了。
不止如此,關鍵是陸家四小姐符合這個選妃標準!
如果陸家能主動退親,那是再好不過。當然,即使這樣,他也不能白忙活一場。也小小地回敬陸西原一下,誰讓其想算計他、讓他鬧心一個月來著。
年諒叫了其藎來,重新做了戰略部署,叫他儘快送信回京。
忽然又想起件事來。五叔年岌只有嫡出地一子一女,兩人在“言”字輩裡恰都行八,八爺年譜和八小姐年詞,年詞今年十五,也是符合選妃標準地,不曉得五叔會不會送她去選。如果……
他又吩咐其藎道:“其莨如今沒事了,叫他往瑾州去,五叔那邊若有什麼訊息。及時報來。尤其最近宮裡選妃……”
京城沒有訊息,玫州城倒有了驚人訊息。
“竇煦遠同你是什麼生意?”一直忙得沒空見年諒的胡元慎竟然親自跑來望海莊,張口就是問了竇煦遠。
已能獨立行走地年諒依舊病中模樣,倚躺在床鋪上見的姐夫。聽了姐夫的話,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道:“至善齋的輪椅和琳琅閣地蟹八件。”
“與他合夥?”胡元慎又問。
“不是。他算得是牙人經濟。”年諒解釋了一下代理商的意思。
“如此說來。是沒幹繫了。”胡元慎又問道:“他瓷器生意你半點沒沾吧?”
“沒有。”年諒越發困惑。道:“出什麼事兒了?”竇煦遠的瓷器並沒有往京中運,不存在獻貢瓷沒獻好惹得龍顏不悅降罪下來的問題吧。
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