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道:“這位奶奶請了,奴冒昧打攪,還望奶奶恕罪。”說得客氣,可沒等主人家搭話,兩個小丫鬟就過來挑開簾櫳,那花仙子身姿搖曳,一路飄蕩進來。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26、狗血故事裡不可或缺的配角③
只是簡單的納個萬福,都能將身子扭成蛇一樣。對男人嫵媚也就罷了,對女人也嫵媚,嘖嘖,夏小滿臉上淡淡的,略一點頭,並不言語。
紀靈書則雖是擺著端莊的模樣,眼角餘光卻繞著花仙子那裙子轉了,暗暗記住了花樣子,心裡不住琢磨針法。
那花仙子臉上笑得歡暢,眸子彎成月牙,卻是一直盯著夏小滿的表情,見她沒搭茬的意思,笑容也未有絲毫消減,徑自直起身子,溫聲問道:“方瞧著外面是年府的車駕,便是冒昧前來問詢一聲,這位奶奶,可是年府上……”尾音越發拉長,卻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只得自己再笑大發些,本就尺寸不小的嘴幾乎要掛到耳朵上去,露出一口好牙,道:“可是年……年六奶奶?”
紀靈書不明所以,便望向夏小滿,只當是與年府有往來的熟人。
夏小滿卻臉上平平,聲音平平,只丟了兩個字出來,道:“不是。”
年壽堂和崖山莊的鋪面、車輛上都有年府族徽,那就和註冊商標差不多,表明主人家身份,只不過和府里正經用的細節上不一樣,少了一圈花飾,是以這邊人認得是年府的車再尋常不過。而能叫她夏小滿“六奶奶”的,自然不會是熟人。
可偏就有人喜歡冒充熟人,那花仙子一頭撞上鐵板,卻能面不改色,只目光一閃,又笑道:“原是奴的一位朋友與年府有些交情,特此過來拜見,敢問這位奶奶……怎麼稱呼?”說話間含頜掃了一眼桌前的空位,復又挑眉去看夏小滿,論理,怎麼也要讓人坐下說話吧。
夏小滿挑挑眉,這樣的“熟人”。還是沒有為妙。此女若再繞兩圈,變成“奴與六爺有交情”…………還能讓她坐下慢慢聊?!
她並沒有選擇回答花仙子,而是道:“這位姑娘,我們約了人有事要談,不便留你。”
她這麼一說。跟出來的採藻和采芑便往前兩步,手一翻做出個“請”的手勢。
跟在花仙子身後的兩個小丫鬟臉上露出不平之色,花仙子卻依舊維持笑容。搖曳著往前邁了兩步。道:“奴家春融樓顏如玉。奴的朋友,是府衙董捕頭,曾與六爺同舟而行。”
若說董捕頭,夏小滿還真不知道是誰,可若提了同舟,她便曉得是竇家船上那兩個玫州府的捕快了。說起來她對這倆人實在沒什麼深刻印象了,原是遠遠地見過幾面,貌相上只記得兩個都是魁壯漢子。都留著絡腮鬍子,其中一個略高些,此外似乎兩人區別不大,她都不知道哪個是姓董地。雖是沒見著面,但兩次吃席,她也都在場,隔著屏風諸人言辭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兩人對年諒都是多有巴結的。她實沒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裡。
不過,既然竇家是知府的小舅子。還能將這兩個捕快奉若上賓,想來這兩人在玫州地面上也是有些名號的。而再瞧這位顏如玉姑娘的口氣,倒像“我是刑警大隊長地情婦”一般驕傲。,這是驕傲的事麼。而且,當咱們是黑社會麼?
你是沒瞧著兩人在船上都說了些什麼,這般就敢稱交情了?夏小滿眼皮一撂,“哦”了一聲,又沒了下話,轉而抬眼還是望向門口,仍一副送客的樣子。
顏如玉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什麼場面都經歷過,雖然眼下這境況,自她二十三歲起就再沒有過,略有掛不住,可依舊能屈能伸,眼睛這麼一轉,瞧見紀靈書偷眼看她衣裳呢,便嫣然一笑,轉問紀靈書道:“這位小姐怎麼稱呼?方才聽小姐說話,也是懂繡活地。”
紀靈書不知道顏如玉身份………知道了也沒概念,瞧著她人極美,說話又客氣,心裡倒有幾分喜歡;聽著提董捕頭,她倒是知道地全憑過目不忘的好記憶力,有用沒用的她都能下意識的記住。雖然對竇家和那兩個捕快沒什麼好感,但是到底算是“熟人”,她又是個絕不會在人前失禮的,聽見顏如玉問她,便客客氣氣一笑,道:“小女子姓紀,因喜好女紅,於各家繡法略知一二。”
顏如玉先衝夏小滿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也不用人請,便沒把自己當外人一樣,搖曳著飄到紀靈書身邊兒坐了,揪起一層蟬紗與紀靈書看,口中道:“難怪,看來紀小姐是行家了!恰巧奴也是個喜女紅的,紀小姐且瞧奴這繡活兒如何。”
紀靈書原就想將她衣衫上的繡花看個仔細,這會兒她親自湊上了,自然高興無比,點著她那衣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