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咱們走!”
夏小滿一怔,隨即翻了個白眼,卻只能配合,叫著豆蔻拿了匣子,自家扭回頭向汪掌櫃一笑,道:“掌櫃的生意做得真好,難怪門前車水馬龍,皆是過路地。”說罷頭也不迴帶著一干人就往外走。
汪掌櫃鬱結於胸,本是強忍著保持常態,偏那花仙子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兩個小丫鬟也是湊趣的主兒,銀鈴般的笑聲頓時灑滿整個大堂,汪掌櫃臉色一陣青白,鬍子氣得直抖。花仙子媚眼一橫,提了衣裙,帶著兩個丫鬟快步走出來,緩步跟上夏小滿一行人。
夏小滿諸人其實並沒走遠,就在門口。
紀靈書自幼被父親教育得要扶困扶弱,此時善心大盛,拉了凌二嫂出來後,便把帕子包的碎玉放到她手裡,又揮手叫拂星拿了一大錠二十五兩的銀元寶過來,遞給了她,道:“姐姐多多保重才是。”
夏小滿雖沒出言阻止,卻是一直盯著那凌二嫂的表情。凌二嫂臉上的血剛剛淌回身子,聞言又撞了上來,她急聲道:“謝過小姐美意,但奴不是歹人,也不是乞兒!”
夏小滿沒想到她能說出這話來,瞧她神情又不似作偽,不由嘖嘖。在玫州,二十五兩夠足夠三口之家活兩三年地,能這般拒絕的人怕是鳳毛麟角,況且,她瞧上去還像是急等著用錢的。莫非也是個“長厚近偽”的妖怪?
她這邊揣度著,那邊紀靈書一張小臉比凌二嫂還紅,忙晃著白嫩嫩的小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瞧著姐姐浮繡的荷包實在精巧,想問姐姐買來……還想請教姐姐針法……”
凌二嫂搖頭道:“奴謝過小姐美意,那荷包……沒個好料子好線,不值什麼……小姐若是喜歡,送與小姐便是。”說著果然將那荷包裡的遞了過來,又道:“恕奴有事要去料理,不能陪小姐論這針法,小姐他日得空,往葫蘆巷裡尋凌家便是,奴定傾囊相授,不敢藏私。”
“這使不得……”紀靈書忙擺手,斷不肯接。凌二嫂卻是塞到她手裡,然後福了福身,再次謝過,轉身便走。
紀靈書還要追,卻被夏小滿拽住。她不解地望向夏小滿,掙了下胳膊,急道:“小嫂子,佛雲,大善地法唯在一切善心中可得……”忽然想起夏小滿不懂這些也不會聽這些,一著急,便將父親說地話也扔出來了,道:“先父曾言扶困救危方是仁義之舉。小嫂子你……”
夏小滿拘了她的手,使勁拽回來,道:“別急。你沒瞧見?你白給她銀子她也不會要。”
紀靈書犟道:“我沒白與她地,我問她買的荷包!”
“素布,尋常絨線,一個荷包就算繡工再好,十幾個大錢到頭了。你給她二十五兩,我的小姐呦。”夏小滿只不鬆手,雖和她說著話,眼睛卻盯著那人群中女子的背影。
那女子頭也不回,就一直往前走,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並不像她想象的欲擒故縱。
夏小滿鬆了口氣,喊豆蔻道:“豆蔻,去,把那位大嫂請回來。”她瞧了一眼周圍,見到臨近一見不大的茶館,便道:“就說我想請她幫忙鋦首飾,請她去那個……濟望茶館。”
豆蔻應了一聲,一路小跑趕過去了。
紀靈書眨了眨大眼睛,瞧著夏小滿,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竟忘了鋦首飾的事……”她瞥了一眼夏小滿,忽然顰了眉嘟了嘴,微有些埋怨,道:“小嫂子也是,由著我著急,也不與我說……”
夏小滿哂然一笑,低聲道:“表小姐以後做事多想想呢。”
紀靈書一愣,琢磨著要想什麼。夏小滿卻是大笑,也不解釋,拉了她帶了人,往茶館去。
尋了處雅間,落了座,上了茶,夏小滿笑道:“表小姐可要委屈些,這邊近便,喝一口茶就走。你可不要挑茶的不是。”
紀靈書嗯了一聲,撇了撇茶沫,抿了一小口,直皺眉,想起昨日的事,便道:“我昨兒特特化了塊冰泡的茶,兩沸的水,味兒還是差些。原以為是茶的緣故,然換了仍是如此,後來品了水,竟是比冰差著許多……”
夏小滿一愣,想起聽人說礦泉水燒開一些礦物質就損失了,那味道肯定是要差的。她原還想把冰化了,煮一開,滅滅菌,再凍上,以保證衛生。現在看來這麼做衛生是有,營養怕就沒了,口感也會糟糕。回頭還得想個好法子解決才好。
嗯,回頭還得招呼紀靈書過來,她這是小狗兒的鼻子舌頭,還是蠻好使的。
她正待同紀靈書說回頭過來試冰的話,就見簾子外影影綽綽,尚看不清人,香風已經是直溢進來。
那花仙子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