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點頭應了,又道:“那院子人手都備齊了的,天天擦得窗明几淨,就等著人進來呢。廚下也交代了,先生點什麼都不得怠慢。”她其實也懷疑,這是不是禮賢下士太過,這到底是請個師爺,還是請個大爺回來?年諒卻很滿意,點頭道:“當是如此。”
想著他明日還出門,夏小滿笑道:“看來是竇家沒好命。他家這幾日都送來拜帖,想來拜見,你原是排的這三日都有應酬,我就一直叫門上回的爺訪友去了,沒在家。他倒一直不死心。還往這邊遞。我原還以為你明天不出門,還合計是不是要見見他。看來他又沒機會了。”
年諒道:“不急。拖他一拖。我也打聽了,玫州這瓷器實不是好營生。大姐也說了,玫州府做買賣。咱們這些本錢還差些。雖能與人搭股。然到底有諸多不便。且先收攏了年壽堂和崖山莊的帳。有些本錢了再論。”說起年壽堂,他又道:“既是明日出門,便同青櫻一道往年壽堂去瞧瞧。………左右是要鋦首飾,便去問問吳萇,玫州哪家手藝好。”
這是連藉口都與她想好了。夏小滿一笑,點頭應下。並青櫻一路出了門。夏小滿只帶了豆蔻,把茴香留下來,幫著小韋嫂子照應宅裡。
年壽堂同隆慶街上其他大店鋪一樣,前面是高樓門臉。後面有大院。只不過旁地酒肆茶坊後院是做廳堂,而年壽堂是做庫房。
後院是條名叫甕子巷地小巷,因著都是臨著大店鋪的後院,這條巷子路倒是寬,便於運貨地馬車出入,而也因著要保障運貨通行,這巷子雖然也算位處黃金地段。卻是不許攤販經營的,因此倒顯得空蕩而幽靜。
馬車起先停在後巷大門前,夏小滿卻是想到前面鋪子裡看看年壽堂到底怎麼個境況,馬車便又掉頭拐彎往正門來。
繡著年家族徽地馬車,年壽堂地夥計誰不認得?又因著青櫻來過一次,不少夥計執事都是認得她地。又有兩個堂上執事是認得夏小滿的,便是不少人過來施禮請安。又有小夥計撒丫子便往賬房跑。去喊吳萇並幾位執事過來。
夏小滿在廳當中站了,細細打量了一番。年壽堂是玫州府最大的藥鋪。生意極好,抓藥的人多,那廳堂便是極大,舉架本來就高,鋪裡的藥櫃又矮,這兩廂映襯,越發顯得透亮寬敞。出了藥櫃旁的小門,則是一個窄廳,一面有暗梯,通往二層賬房,一面是明路通往後院庫房。
少一時,吳萇帶著人迎出來,行了禮,陪笑問二奶奶此來有何要事。夏小滿便笑眯眯拿了年諒那套話來說。
她說什麼,吳萇便似信了什麼,臉上絲毫沒掛出來一丁點兒旁的東西,畢恭畢敬的一面請諸人往二樓去奉茶,一面介紹玫州的紀家首飾鋪子,言語之間不難聽出,他對諸家是幾位熟悉的,他道:“鴻寶閣地攢珠首飾倒是巧,用得又都是南海的珠子……;瑪瑙院是專做瑪瑙,靠這一個專字也是出了名的;若說金玉飾件,還得金玉堂,只是早先金玉堂有著不少手藝高明的師傅,卻是聽聞年前辭了幾位,不曉得如今怎樣。然再怎麼著,底子還是有的,二奶奶不妨往那邊一瞧。”
夏小滿倒沒相當他能熟識這麼多鋪面,畢竟是個男人,不由笑道:“吳少掌櫃的倒是瞭若指掌。”
吳萇忙陪笑道:“二奶奶謬讚,原始小的媳婦好首飾,常去各處瞧,回來便與小地咂牙花,小的多少也記下了些。再則都在這一條街上,多少也知道些。”
夏小滿心裡哼哼,面上笑而不語,前院後院都瞧過了,便是先一步帶了紀靈書走,省得耽擱了青櫻對賬和貨的。
金玉堂生意遠沒有夏小滿想象得火爆,別說不比瓚州府,便是尉宣府也比不上,只兩位女眷在櫃上瞧首飾,另一旁一個素服女子在和掌櫃模樣的人在交涉著什麼,聲音雖低,但仍聽得出是爭吵,再無旁人,顯得廳堂極是空蕩。小夥計見有客來,又是衣著不俗,連忙迎上前,施禮問好,便往樓上請夏小滿她們。
夏小滿瞧著這鋪子冷清模樣,想起吳萇說的辭了師傅,感覺就是一副要黃鋪了的模樣,再看那邊爭吵的兩人,又似是店大欺客地模樣,便也沒興致上樓了,只道:“不上樓了,怪麻煩地,我要鋦個首飾,先在這邊瞧瞧能不能鋦吧。”說著往櫃檯這邊來,讓豆蔻取出匣子,攤開來放在櫃上。
掌櫃的低聲呵斥了那女子兩聲,然後忙快步走到夏小滿她們這邊來,雖然瞧見了夏小滿她們衣著不俗,但聽說鋦首飾,他臉上多少帶了點兒不屑神情,然待瞧見了匣子裡四分五裂地白玉簪子,他那點兒不屑也就消失了,臉上立時堆了笑,向夏小滿問了好,道:“這位奶奶,真是好眼力!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