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瞧錯地話,這是廣玉府的疊平繡,一般是三縱,這……像是四縱,瞧著比三縱的要厚實些,色也重,卻是正襯這樣的衣裳這衣衫實是做得極巧!然若得浮繡,便更好了,瞧著還要真一些。”
顏如玉聞言不住點頭,笑道:“紀小姐果然是行家。確是四縱的。也是方才瞧見那凌家嫂子的荷包是浮繡,才想著學上一學……”
瞧著倆技術人士在討論技術問題,被閒置的夏小滿同學緊著翻白眼。顏如玉,臉皮和玉石一樣硬嗎?攆都不走。為什麼到了玫州總能遇上這樣厚顏死纏爛打地傢伙呢?不曉得她目地,也不想曉得,壓根不想和她聊天,她夏小滿現在想會的是那凌二嫂,凌二嫂!
夏小滿咳嗽一聲,紀靈書抬頭見她臉色不虞,便住嘴不說了。顏如玉則仍是笑盈盈地,偏過頭來瞧她。
夏小滿清了清嗓子,道:“顏姑娘,因著要等客人,不方便多留你。改日得空府上再敘吧……”
話一出口,便就後悔,這是套話,她原說慣了的,順嘴溜出來了,雖是客套話,可人家若真當邀請,下次登門便說。“我是受夏某人之邀前來拜訪的”。,那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自家對X職業又沒偏見,可世俗眼光不同啊,讓這樣女子登門,年家的臉面呦。算折她手裡了。
顏如玉身後那兩個小丫鬟聽著再次送客,徹底變了臉色,開鍋一樣叫囂起來。一個道:“這位奶奶不妨滿玫州打聽打聽我家小姐。便是知府侯夫人也要給我家小姐幾分面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另一個道:“這位奶奶好生無禮,我家小姐已是極客氣了,你還待怎樣?”
夏小滿臉撂了下來,冷哼一聲,只冰冷冷吐出一個字,道:“請。”
兩個丫鬟怒不可遏,還待再說。卻被自家小姐一個嚴厲的眼神鎮住,都是漲紅了臉,咬著唇,生生憋著謾罵。那顏如玉平了平心氣,緩緩站起身,慢慢讓臉上堆滿笑容,向夏小滿緩聲道:“玉攢子凌二原是金玉堂最好的師傅。雕金雕玉雕木器樣樣都做得。只是手腳不規矩,年前因著偷拿了東家的物什。被打斷雙腿攆了出來。”
夏小滿挑了挑眉,只瞧著她,並不言語。這樣的事她也不是沒聽過,所謂偷盜云云,不過是明面上的說辭,到底內情如何卻很難說,要說恨偷兒,打手啊,打腿做什麼?!今兒瞧那境況,絕不是這麼簡單地故事。只不過,她沒興趣知道這個故事,她買地是人家的手藝,烏七八糟的事她可不想沾。
而顏如玉的居心呢?她微眯起眼睛,她依舊不想知道。她和凌二嫂好歹還有個僱傭關係,和眼前這花仙子,卻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由著伊出招,她一招不接,自做自的,伊便是白搭功夫。
顏如玉說話間仔細瞧了夏小滿每一個細微表情,見她臉上波瀾不驚,毫無半點猶疑之色,瞧著自己地目光清透冰冷不已,心裡也是一嘆,勉強一笑,道:“既然奶奶不得空,奴便先告辭了。”
夏小滿只道:“不送。”
顏如玉眉梢稍顫,繼而扭頭向紀靈書淺笑道:“他日有機會,定要與紀小姐好生論一論這繡工,奴家樓裡姑娘不少有好手藝吶。”
紀靈書曉得小嫂子脾氣,知道她這會兒惱了,便不敢再多說話,只一笑,略一點頭。
顏如玉又福了福身,剛待轉身出去,門外響起腳步聲,隨後豆蔻的聲音傳了進來,“主子,凌二嫂到了。”
採藻先一步過去挑了簾子,凌二嫂跟著豆蔻進了雅間。許是走的急了,她微有些喘,額角也沁出汗水,閃著點點瑩光。她見著顏如玉同夏小滿她們在一起,便是一愣,但很快又回過神來,福身向眾人行禮。
顏如玉挑眉向她道:“凌家嫂子,你那荷包開價幾何?”
凌二嫂瞧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瞼,道:“奴地荷包不賣。”
顏如玉身邊地兩個小丫鬟是徹底發飆了,打她們跟了小姐,就沒見過小姐碰釘子的,今兒這一天竟成釘板了!身份尊貴的給兩顆釘子也就罷了,這身份低賤的也給釘子,可是當她們家小姐好欺負當她們倆是死的?
一個小丫鬟剛伸手去擄袖子要教訓那賤婦一番,就被顏如玉玉指點了一下肩頭,她臉皺成一團,委屈的低聲道:“小姐!”
顏如玉斜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抖了抖衣襟,依舊步伐優雅,“搖曳”而去。
夏小滿壓根沒管那邊如何,指了指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