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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猶記得多年前去無錫。

是在早春,春似小蛇伸出芯子,我行走在無錫的街巷中,想遇到一個結著丁香一樣愁怨的姑娘,或者如西施轉世,讓我*卻步。

江南的雨,總似太過殷勤的情人,氤氳迷離之間,我看到了她。

她穿白衣,在早春的巷子口,風吹起她略薄的衣衫,珠圓玉潤之間,是江南女子獨有的惆悵、鹹溼、悵然的美,她讓我瞬間定格在一個畫面裡——此後經年,我難以忘記那個畫面。在早春,與這樣帶著仙氣的女子相遇,無錫,兩個沒意義的詞,據說,只是一個發音,那麼,這偶然邂逅的女子,也只是一個發音嗎?

無錫女子,有著不著塵煙的味道。似水仙嗎?種植於水中,那才叫,質本潔來仍似潔。乾淨,飄逸,清水洗塵的味道你是否知道?原來,盈盈於我們已經汙了內心,帶來一抹溼綠——我渴望那帶有綠意的女子,無錫的女子,帶著這樣的綠意,清澈而透明,仙女一樣,飄然來到眼前。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讀城記(18)

忽然想起西施來。多少年前,傾國的女子,帶著她的仙氣與妖氣,將江山社稷攪亂,有了仙氣的女子,是讓男人無還手之力的,江山又算什麼?她手無寸鐵,但她用自己的柔情指揮了千軍萬馬。

都說江南出佳人。但無錫的佳人與別處不同。

粉面桃花,相貌傾城。她在河邊浣紗時,清澈的河水映照她俊俏的身影,使她顯得更加美麗,這時,魚兒看見她的倒影,忘記了游水,漸漸地沉到河底……“沉魚”的故事聽起來很爛俗,但是,我知道,那無錫的女子,一定著了仙風道骨——把風穿在身上,是霓裳羽衣,把詩當成銀簪,別在發上,把無錫太湖的綠水融入眼波,一波波柔情足以讓男人沉溺再沉溺——縱千萬鴻鵠之志,我也願意當這樣的水草,倒下吧,倒下吧,願意匍匐於你的裙下,任生任死,早就忘記今夕是何年!

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這樣的詩句用在無錫多麼傾情!

無錫的女子,是仙女下凡來,她愛上這一場,不給自己留後路,西施的傳說很多,有說被殺掉的,有說與范蠡歸隱於江湖的——但仙子到底是仙子。

表兄的妻是無錫女。舉手投足詩意濃濃,彷彿帶著無錫的粉紅。聲音似綠鳥,軟軟的絲線一樣,身材自然婀娜,珠圓玉潤得如一塊玉,可摸可存,那眼神呀,真是瀲灩,表兄在溫柔鄉里痴痴地說:她呀她,她是我的小仙女呀。

結婚七年了,表兄仍然一副傻傻地痴痴地看著她:你呀,怎麼比從前更像仙女了?

這句話聽起來頗讓人震撼——美人卷珠簾,陌上誰家年少!她依然是他永遠的少女。和北方女子比起來,無錫的表嫂被歲月裹上了一層動人的金衣,沐浴著歲月的溫柔光,在洪荒氾濫的歲月裡,竟然覺得這人世間應該有的暖意。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我看到很多無錫的女子,在暮色裡等待自己的情人,那種等待的樣子很讓我難忘——她們穿了絲綢的衣裙,站在風中,風吹起她們額前的散發,在暮春時分,等待自己的少年郎。這一幕,不著人間的塵煙。而只有無錫的女子,讓我覺得如此妥帖,如此恰如其分。只圖那個“情”字,飛蛾一樣飛向火,哪怕沒了來生,哪怕沒了來世。

吳山青,越山青,無錫的女子,臉上帶著喜悅的顏色,她們愛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她們用乾淨而透明的心滌清著這個世界的茫茫然然,天地洪荒,我們要一盆如此清涼的水仙,要一個如仙子一樣的女子,安靜地立在人生的這一側,那麼,這樣的人生,簡直完美得如同童話。

那一夜,我夢到來生降臨到無錫,那一夜,我夢到成為無錫女子,著一身長長白衣,在暮春時分,遇到騎著馬經過我身邊的男子,他的手上,舉著七彩蓮花,他輕輕地問我:嗨,你也在這裡嗎?

北京之二:女人,天寬地闊

北京女人,如何與溫柔和鹹溼也掛不上鉤的。

我想起北京女人來,只覺得一張天寬地闊的臉在眼前,皇城浩蕩,只覺得秋日長天,大氣,開闊,幽默,不同於南方女子,南方的女子,也許過分綿軟婀娜,帶著一種溫柔的鹹溼氣息,我想,在過去,如果納妾,一定要納蘇州女子——一想就會纏綿得過分了。而北京女人,大氣,端然,一定是正房,永遠不肯低眉,不肯做妾。

有很多北京女孩子是我的女朋友。比男人還男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站在街上抽菸,很凌厲。

讀城記(19)

她們敢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