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話說完,頓時滿座譁然而笑。滿園子翎頂輝煌簪纓官員,笑語喧天,有划拳拇戰的,有調笑戲子的,有提耳罰酒的,有一等窮官兒一聲不言語饕餐大吃大嚼的,紅男綠女穿梭其間,媚笑奉迎撒嬌勸酒,活似開了妓院道場,一眾作風流法事。
紀昀見這群人如此齷齪不堪,知道再坐下去,必定招來御史彈劾,見阿桂也是笑中帶著慍怒,小聲道:“沉住氣。這裡頭也有開罪不得的人。”阿桂咬牙小聲道:“我日他奶奶的們!這哪裡是官?分明是群不要臉嫖客!”紀昀拉拉阿桂衣襟,自站起身來,舉杯似笑不笑說道:“雖說都是同年同學同寅好友,大家畢竟都是有身分的人,仔細失了官體不好看相——戲子們統都回臺上去,揀著雅點的——就比如方才的曲子低唱淺歌,大家行令猜謎兒作詩,這才是高雅情趣。如今治世繁華聖道昌明,百官應作移風易俗表率。大家儘自樂子,只不要出格兒,就是抬愛兄弟了。”
阿桂見紀昀幾句話不輕不重,既溫馨又帶著骨頭,立時打發得人們安靜了許多,他自知自己極有可能進軍機大臣,心裡佩服又要學這宰相器宇,因見氣氛漸漸凝重,便調侃著笑道:“我們就照紀中堂的辦,高樂一陣子盡歡而散——咱們這桌對戲名。嗯……前頭說那一折子的名兒,對仗要工整,後頭要帶上戲名,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