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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高樂一陣子盡歡而散——咱們這桌對戲名。嗯……前頭說那一折子的名兒,對仗要工整,後頭要帶上戲名,也就不必求全責備了。”他笑著淺呷一口酒,“我先說個榜樣兒。‘驚魂——《風節誤》,對’啼痴——《八義記》‘驚魂哧痴要對上。對不上的,罰作詩一首,或說笑話,喝酒唱曲兒都成。這樣可好?”略一沉吟,起首道:盜甲——雁翎甲!

旁邊一個筆帖式不假思索,應聲對出:共丁——桃花扇。

又起對道:“訪素——紅葉記!”旁邊卻是方誌學,仰臉想了想,對道:拷紅——西廂記!

又出對:扶頭——繡襦記。

下一個卻輪到阿桂,他在外帶兵,已幾年不進戲園子,這種聯對看似容易,其實要一折一折循各戲名想下去,一時哪裡尋思得來?怔了半日,忽然雙手一拍,笑道:“有了!——切腳——是《翡翠園》裡的一出!”又出對道:“開眼——荊釵記!曉嵐公,瞧你的了!”

紀昀頓時愣住,他的詩、文、書都是最上乘的,記聞考古鉤沉揖玄也是天下無敵,唯獨是看戲極少,正品味“扶頭——切腳”這一對工整詼諧,不防阿桂出了個“開眼”給自己對,只皺了眉頭搜尋枯腸,心裡卻甚是茫然。恰鄰桌的翰林蕭應安挾著一卷軸畫過來敬酒,口說“請曉嵐公品評真偽”裝作俯身,在紀昀耳邊嘰弄了幾個字,紀昀高興得一拍桌子,叫道:“妙極!‘開眼’可對‘拔眉’——可不是《鸞釵記》裡的?”

“這個不能算!”阿桂笑道,“——這是舞弊傳帶的,要罰酒——”他叫不出蕭應安的名字,只說“——連你這位老兄,也要罰!”蕭應安毫不猶豫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皺著眉撮著嘴又端一杯喝乾了,大著舌頭說道:“連,連曉嵐相公的罰酒我也領了,這總成吧?”

眾人立時起鬨,都說:“不成不成!各人是各人的帳,紀公不能吃酒,罰他作詩!”恰那位帶“蒙恬虎符”的賈治軍也過來敬酒,湊趣兒笑道“蕭應安能酒會詩,是頭號風流翰林。不要饒他!”錢度和阿桂便都起身,嚷嚷道:“賈治軍說的是!我們一個也不要饒……”此刻臺上笙歌低迴,臺下官員串席敬酒:鬨然叫鬧,真個熱鬧非凡。蕭應安尷尬著笑道:“當著曉嵐公、桂軍門和錢大人,我的詩怎麼拿得出?唉,眾意難違,我只好信口胡謅了……”因搖頭攢眉吟道:吾人從事於詩途,豈可苟焉而已乎?

然而正未易言也,學者其知所勉夫!

“好!”眾人齊聲喝彩,大發一笑,阿桂、賈治軍、方誌學、吳清臣、馬二侉子,還有趕來湊熱鬧的許達邦,無不控背躬腰,笑得喘不過氣來。錢度見紀昀笑得渾身亂顫,喘著笑道:“該你的了!必定更好!”紀昀笑道:“我哪裡作得出更好的‘詩’?聽人說軍機處有紅章京黑章京之說。我是做章京出來的,就以這個為題自嘲,討個歡喜吧!”因念道:流水是車馬是龍,主人如虎僕如狐。

昂然直到軍機處,笑問中堂到也無?

阿桂笑問:“這是‘紅章京’了,那‘黑章京’呢?”紀昀詠道:蔑簍作車驢作馬,主人如鼠僕如豬。

悄然溜到軍機處,低問中堂到也無?

馬二侉子此刻酒酣興放,已忘卻形骸,抱手呵呵大笑,以箸擊盂道:“我也不會對戲名,今兒場面雜燴湯一鍋,不免也打油一首湊趣兒!”因亢聲道:君不見世人生就妄想心,妄想心!黃金樓臺地鋪銀,高車怒馬奴如雲,嬌娃孌童鎖春深——吟到這裡,他突然覺得失態露才,戛然止住,竟不知如何是好,眾人素知他富商出身,手面闊綽好客豪爽而已,說出話來都著三不著兩別字連篇,謬誤百出,忽然見他詠出這好句子,也都愣住。紀昀至此已知馬二侉子裝傻,也不說破了,只問“這個妄想心不壞,只是哪裡弄得這麼多錢呢?——你似乎沒有唸完的……”

“作官。”馬二侉子已恢復常態,“官作得越大,離妄想心越近——中堂明鑑!”

“作官!像作到我這地位,俸銀、養廉銀、冰炭敬加到一處,一年也就幾千兩,哪得那套富貴?”

“那是因為您沒生出妄想心。”馬二侉子笑道,“真要兌現這妄想心,非刮地皮不可!——我索性就唸完它——”因大聲道:螞蟻骨裡熬脂油,臭蟲身上刮漆粉,咱家官場老光棍——你若吝嗇不許刮——我……我……榨斷伊的脊樑筋!

眾人譁然大笑,正待評說時,和��掖易呃矗�詘⒐鶘肀咔那乃盜思婦浠啊0⒐鸚∩�詡完藍�運檔潰�案盜��戳耍�阪涔蕕茸牛�幸�羰隆��奔完辣鬩財鶘懟G�紉簿駝酒鶘砝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