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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傳位於四子’。江山弄得七顛八倒,倒把真正的主子太子爺給坑了。我當時說‘要不是八爺倒黴,我至少也弄個將軍做做,我爹就是被牽連進去,凍死在黑龍江道兒上。賣孩子買籠屜,為了爭(蒸)這口氣,我算個什麼人?我真想把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寫出來叫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個什麼玩藝兒’。

“我一說,秦川就笑了,說‘你那麼弄,想滅族麼?天下最敢說話的是孫嘉淦,先帝和皇上都怕他,你替他弄個假奏摺,立時就傳遍天下——人們都是信他的——就是皇上翻弄這事,有孫嘉淦頂著,你也無礙的。我就……寫了。交給秦川帶回了北京,他在北京怎麼弄,犯官實在是不知道……”

說到這裡,盧魯生嚥了一口氣,哭喪著臉道:“我不知怎的犯了這個混……辦了這事——想弄個一鳴驚人,倒反纏住了自己………他喃喃而語,咒天罵地,任誰也聽不清他都說了些什麼。鄂善不耐煩地道:”別說這些沒用的!那個秦川呢?“

“回……回大人話,聽說他回北京,得傷寒……死了!”

“放屁!”

“真……真的!”

尹繼善眼見這位急功好名的鄂善又要用刑,心知這案子再審下去,自己無法袖手旁觀,也要被捲進去,便在案下踩了一下鄂善的腳尖。鄂善本也不是笨人,只是今兒他一來有氣,二來也想撇清,竟被尹繼善當了槍使。此時便知另有緣故,就坡兒打滾下臺道:“已收監!你好生想想,竹筒倒豆子如實招了好!”

待人們都退下去,鄂善望著莫測高深的尹繼善問道:“元長公,你似乎有事要說?”

“沒什麼要緊話。”尹繼善悠然看著天上南飛的白雲,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上頭叫拿這個人,我們拿住了,這就夠了。問案,是劉統勳的事。”

四十六 乾隆君微行訪太原 王縣令風雪察民情

盧魯生一案在南京只過了一堂,鄂善和尹繼善便將初審結果報到刑部,按鄂善的想法,刑部急如星火地讓各省嚴加查拿,必定要江南省立即將人犯解往北京。不料劉統勳卻按兵不動,幾次催問,其答覆都是“暫在南京拘押,勿使其死在獄中,聽候刑部另行通知。”和尹繼善商議,尹繼善也模稜兩可地說:“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哪門子?關照一下臬司衙門,好生侍候著這個盧魯生就是。”

鄂善無端地去一趟巡撫衙門,莫名其妙地當了主審官,這個案子竟沾在手上甩不脫,心裡只是犯狐疑,連在闈中看卷子都有點心神不寧。尹繼善情知這案子後頭文章大,自己不願招惹是非,推給這個不知仕途險惡的鄂善,雖說心裡鬆快,總覺得有點對不住鄂善似的,遂安慰道:“你別為這事胡猜亂疑。據我看,劉統勳、史貽直準是忙著處置山西那兩個案子,騰不出手來。這事的直接責任是我,你有功無過,怕什麼?”

“我怕是不怕的。”鄂善皺著眉頭道:“他們叫拿人,我們拿住了,有什麼說的?我只是不明白他們的意思,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有文章。等闈場完了,再行文問問,他要還是那樣回話,我就要寫摺子彈劾史貽直和劉統勳。他們這些漢人和我們不一樣,再正直的心裡也有幾道彎彎兒。呸!”尹繼善笑道:“看你面兒上溫良恭讓,心火還不小啊!人家又沒叫你縱放欽犯,你彈劾什麼?你要心裡不踏實,秋闈完了親自押解盧魯生到北京,送到刑部,看他們收是不收?”鄂善壓根想不到尹繼善是想徹底將這案子撂開手,掂輟半晌才道:“我從北京回來日子不久,為一個欽犯再去,一趟又一趟,吏部的人最壞,料不定他們會想:這個鄂善又來皇上跟前獻勤兒了。”

尹繼善哈哈大笑,閃眼見有人到隔壁房中繳卷,忙又掩住了,拍著鄂善肩頭笑道:“怕人說這個別當官。我們當臣子的,不在君父跟前獻勤兒,難道到街上給叫化子磕頭?吏部的人才不這麼想呢,你去給他們送炭敬,給印結局送錢,黑眼珠子只顧盯銀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幾句話說得鄂善一臉愁雲都散了。等散了闈,胡亂取了幾個門生,沒等發榜,便從巡捕廳點了幾十個人,隨同自己押解著盧魯生回到了北京。鄂善也不住驛站,押著檻車直接去繩匠衚衕,遞了名刺,要直接見史貽直。北京人最愛瞧熱鬧,聽說拿到了“冒充孫大人寫摺子罵皇上”的人,頓時圍了幾百人,弄得刑部大門口人聲嘈雜,一時便有一個書吏出來吩咐:“把犯人收監!”又轉臉對鄂善笑道:“史部堂不在,我們劉大人就來迎接您。”說話間劉統勳笑容可掬地迎了出來。

“延清,你們是怎麼回事嘛!”鄂善進簽押房,一坐下便道,“拿住盧魯生,南京城都轟動了,外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