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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此刻那女孩子已經聲嘶力竭,還在拼命抗拒掙扎。周圍的土匪狂笑著大叫。“

突然,左首第三桌一個矮黑漢子“啪”地用拳猛一擊案站起身來,來,幾步走上前一把提起蔣三哥,右手一個沖天炮打在他下巴上,左手順勢一送,將蔣三哥扔出大廳之外!頓時大廳裡一片死寂。“日你血祖宗們的了!”那漢子“噌”地撕下褂子丟在那丫頭身上,惡狠狠罵道:“誰家沒有三姨六姑親姐親妹子?一真忒不把人當人了!”

因為變起倉猝,事出突然,滿庭中人都被他弄得木雕泥塑一般。只見他赤著縛,渾身肌肉塊塊綻起,一手按著大刀片子,一手舉壺咕咕吸了幾口,衝著馬本善道:“找兩個女人送她後邊去——劉三爺,實在對不住,打了你的貼身家將了,你就看著辦吧!”

“胡印中?”劉三禿子兩道眉毛擰成疙瘩,思量著處置辦法,口中說道:“肉爛在鍋裡,都是自己弟兄嘛——”

話沒說完,蔣三哥也剝得赤條條的,挺著刀、紅著眼衝了進來,手指著胡印中,嘴唇氣得直哆嗦:“姓胡的,這,這是第二回了!你他媽專跟我過不去!”說著舉刀就砍,卻被身邊席上另一個土匪死死抱住,喊道:“胡哥,還不快跑?”

“老子七尺丈夫,跑個什麼鳥?”胡印中“噌”地抽出刀來,大叫道:“我們走黑道是無可奈何,難道姦淫婦女也是無可奈何?願意跟我的,這邊站;願意跟他的,那邊去!”

話音剛落便有四五個人站起身來,蔣三哥身後也有七八個人,還有幾個人探頭探腦看了看又坐回了原位。至此人們才明白,原來是黑風寨窩裡炮,在這兒鬧起火併來了。

“都是自已兄弟,在這裡傷和氣多不好!”劉三禿子見雙方劍撥弩張惡目相對,知道一句話說錯了,頃刻就要血濺這喜堂,嘻嘻笑著起身道:“蔣老三今天吃醉酒鬧喜筵,當眾調戲婦女,犯了寨規,回去自然要處分的。胡兄弟也性急了些,能在這裡打野架?讓外人要笑話的!來來來,斟上酒來,我為兄弟們和息和息——今個兒咱們借糧來的,可不是到這裡鬧家務來的!”說著便用手去奪胡印中的刀,又對蔣三哥喝道:“把刀收了!”轉臉又對馬本善笑道:“時辰不早,已經酒足飯飽了。去糧庫裝車吧?我們好該上路了!”

“慢!”

——直沉吟不語的易瑛忽然站起身來,微笑著出了席踱至劉三禿子面前,聲音帶著金屬一樣的顫音說道:“你是借糧來的?”

“是呀!”

“你借多少?”

“七百石!”

“七百石!”易瑛一笑,問道:“你山寨上多少人?”

劉三禿子看看這個翩翩公子,將辮子一甩,立稜了眼道:“雛兒,江湖道上走過麼?懂得規矩麼?”

“就為知道才來問你!”易瑛微微冷笑,“我也是借糧來的,你都借走了,我手下兄弟們怎麼辦?我下了定銀三千兩已登記在冊,你呢?”

按照丁世雄、黃天霸的計劃、待到席散客去土匪運糧時,攔腰分截,打散外邊土匪,剿滅莊內土匪,擒殺劉三禿子。想不到橫生枝節,婚筵上先殺出一個程咬金。又殺出一個尉遲恭。高恆是個極聰朋的人,又多讀邸報,知道的事情多,心下不禁暗自掂掇:抱犢崮、盂良崮、臥牛山幾處匪案破滅,莫非他們暗自聚結,要重新在黑風崖立旗放炮?“”迎霜閣“……”易瑛“——莫非他是……”一枝花“?!

“一枝花”曾一反河南、二反江西,三次扯旗放炮,是與朝廷公然敵對的逆犯。刑部曾懸賞三萬兩銀子,通緝全國嚴加搜捕,這個“一技花”可不是尋常的土匪。自從傅恆帶兵消滅了黑查山白蓮教之後,再也沒有聽到她的訊息,此刻猛地想到是她,高恆頭“嗡”地一下漲得老大,瞳仁都死死定住了。恰巧黃夭霸走了過來,對高恆耳語道:“丁大人的意思要動手,請八爺照顧好自己。”說完就要走開,高恆輕輕拉了一下他衣襟,小聲道:“這是‘一技花’!聽著,劉三禿子現在是小毛神;一定要擒住這個婆娘!”黃天霸偷瞟了易瑛一眼,心頭一熱一拱,渾身熱血沸騰,咬著牙陰笑著穩了穩神低聲答應道:“是,標下明白!”便退了下去。

劉三禿子和易瑛仍在爭吵不休。劉三禿子吼道:“明明他媽的兩千四百兩,怎麼冒充三千兩?欺負我這個連賬本子都看不懂的麼?”

“你是個野雞把式土匪,送禮打八折的道理,說給你也不明白。”易瑛笑道:“就算我是二千四百兩,你的呢?”

“老子白手走天下,什麼禮也不送!這七百石我是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