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4部分

保�躒�鶴憂榧敝�攏�⑻�癰��秸蚵澩笊迫耍��枇敢話偈��

“這是馬本善叫人飛遞過來的帖子。”丁世雄說了大概情形,從靴頁子裡抽出一張馬糞紙摺頁,遞給劉統勳。一邊說道:“看樣子劉三禿子是想趁馬本善娶媳婦這個日子劫票借糧……”高恆忙湊過來看時,那紙上大大小小橫七豎八毫無章法地寫著:馬大山(善)人,八月二十二你娶兒媳,咱們功(恭)喜功喜!咱們這些乾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勾當的,沒啥玩藝功(恭)賀,送你山核桃一車,叫那婆娘給你生一堆孫子。山(善)有山(善)報,你老龜孫當得的。碼頭(山寨)現今缺糧,喜酒免了你孝敬。一百石糧,日翻你老祖宗,你也得給老子嘔出來。

——一字不漏,就這麼寫給老狗日的!

高恆正發怔間,劉統勳笑了笑說道:“這賊窩子裡的師爺也是個渾人,叫他‘一字不漏’,他就連背地裡的話也照錄不誤——只是貴司打算怎麼料理呢?”丁世雄抬頭看看黃天霸,笑道:“卑職和夭霸兄已經有個計較,面見大人,就是想借用天霸幾天。”

黃天霸臉上永是掛著一副不卑不亢的笑容,他本在劉統勳身後站著,閃出身來向劉、高二人一揖,從容說道:“黑風崖這股強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官兵幾次進剿都沒有見功,就為他們耳目太靈。省城這邊發兵,那邊的賊已經遠走高飛。所以這次和丁兄計議,趁馬本善家這場喜事智取了黑風崖的老巢。丁兄已經密點了二百官兵扮成糧販子去了太平鎮。我和丁兄連夜趕往馬家,在婚筵上和劉三禿子大幹一場!”

“好!”高恆聽得精神一振。動著心思也要沾這功勞,合掌拍節笑道:“這是很熱鬧的一齣戲。我生在北京,在綺羅叢里長大,不可不長這個見識。我從北京府裡帶著三十多個家生子兒奴才,也去馬家湊個趣兒。”

劉統勳覺得新奇有趣,但他畢竟官場老吏,城府根深,立起身來踱了幾步,仰臉看著天棚,慢慢地說道:“這種事戲裡雖然有,兵凶地危,決不能當戲來演。我很疑你臬司衙門裡就有通敵的。兩個方面大員、一個刑部堂官若在黑風崖這個小小的山頭鬧閃失了,朝廷顏面怎麼維持?——我不是不贊成,是要你們思慮得周詳,再周詳一點。”丁世雄聽了馬上回道:“這事我們一開頭就計議過了。兵,都是嶽中丞從四川帶來的親兵,我衙門裡的一個不用。如今山上樹木花草都被吃得精光,土匪們也不好遮掩。他們要過冬,要備荒,搶糧是勢在必行的事。我們小心一些,還是有十足把握的。”“這事你們不來稟我也就罷了。我既知道了,當然要負責,”劉統勳越想“失敗”的後果,越覺得事關重大,淡然一笑道:“用我的令牌,密調博山綠營兵一棚,八月二十二日夜裡亥時準時到太平鎮接應。這樣就萬無一失了。你們看呢?”

“中堂妙算周詳!”

“什麼‘妙算周詳’,不過防患於未然罷了!你們放心一條,我絕不要‘功勞’,”劉統勳笑道,“我和嶽中丞坐守濟南城,等著你們傳來捷報!”

“是!”三個人一齊躬身說道。

目送三人出了驛館,劉統勳心裡謀劃了一下,便坐下來寫奏章,想把山東賑災安排詳細奏明皇上。寫到高恆,又覺沒法下筆。索性便合起摺子,叫過隨行的三個師爺,計議如何從直隸、安徽、河南、山西等省調撥蘆蓆木料、採買舍粥用的大粥鍋,還有全省所需柴草更是令人頭疼,過冬用的飼料、草料,取暖做飯用的柴炭也都奇缺……一件一件從平常人家過日子上著想,十分瑣細不堪,直到子夜時分才理出個眉目。

太平鎮的首富馬本善家此刻卻陷在一片慌亂之中。土匪借糧原也是尋常事,這個“四不管鎮子”地處沂山老山溝裡。自己的佃戶裡也有不少人和寨上劉三禿子常來常往,寨裡一句話傳下來,借個三千兩千斤糧,二話不說就叫長工送上去了。他自認是上匪的“窩邊草”既通匪,又通官府,兵來支兵,匪來資匪,四面通融,幾十年來,與官匪相處平安無事,劉三禿子總不至於連這窩邊草也不要吧。想不到這次竟這麼不講情面,一張口就是七百石!七百石糧他有,但也就騰空了他的庫底,明年就得跟那些泥腳杆字一道兒去吃舍粥棚的飯——這面子掃得太大了,前且濟南城糧價已經漲到三十兩銀子一石,一聲“借”兩萬多兩銀子憑空就沒了,也實在叫人肉疼。所以才把劉三禿子那封借糧信偷偷遞到了省城。但信寄出去,他立刻又後悔了,臬司衙門裡就敢保沒有通匪的?一旦露出餡兒,這一家人,這份家業可就萬劫不存了。再說,萬一省裡不發兵,留這個“把柄”在人家手裡,早晚也要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