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目前地方上只有揚州在推行府兵制,但不妨礙先在郢都建立府兵十一衛的衛府。
除卻九江衛上將軍景翠因為要指揮對越作戰外,漢中衛上將軍祝劍、南陽衛上將軍甘茂、衡水衛上將軍景碩、陳衛上將軍唐眜、東海衛上將軍昭滑、南衛上將軍魏榮、長沙衛上將軍熊飛、泗水衛上將軍青山、黔中衛、巫衛上將軍悉數前來郢都,坐鎮衛府。
十一衛府在郢都西南角,這片區域以往比較冷清,隨著越來越多的各國商賈前來郢都,郢都四郊也愈加繁華,先前的冷清偏僻之地也日漸熱鬧起來。
衛府所在地街道稱為“衛府街”,這條街上全是衛府以及相關的政府辦公處,尋常百姓商賈不能進入這條街道。
自打府兵制推行以來,昭魚便主持衛府街的建築事宜,都是些簡單的小院落,將路面拓寬夯實便算完事。
衛府是上將軍的辦公之所,整條街有衛士百名,皆是從郢都南軍中抽調出來保衛府衛安全的,每三天輪值一次。上將軍之下有府吏、軍司馬等辦事人員十數名,負責與地方上各衛之間的資訊溝通傳遞。
十月中的一個晚上,昭陽府邸舉辦了一次家宴,來參與宴會的都是在郢都的昭氏嫡系族人,右尹昭翦、工尹昭魚以及剛剛回到郢都的東海衛上將軍昭滑。
除了與宴幾人,昭氏還有州牧昭鼠、郡守昭應以及昭雎,可謂是文武並重、人才濟濟。
席間,昭陽將昭滑召到跟前坐下,看著他略帶風霜、稜角分明的臉,欣慰道:“看你這般,我很欣慰,總算沒有辱沒我昭氏一族的名聲!”
昭滑起身向著眾人一躬,說道:“侄兒能有今日,多是諸位叔伯的功勞!”
“都是自家人,無須客套!”昭翦笑道,“我們這一輩有令尹頂著,你們這一輩,就交給你了,萬萬不可因為有一點成就便桀驁自滿!”
“侄兒謹記!”
“老一輩我就不說了,但說這年輕一代,依我看若論政務,當屬王珏;論戰場殺伐,景翠、甘茂還有元歌你們當在伯仲之間,青山雖是伯靈弟子,卻是差了些。”都是自家人,連一向穩重的昭魚也開始對楚國年輕一代評頭論足起來。
“十年之後,你們便是楚國的中流砥柱,是大王的左膀右臂!”昭翦又道。
昭陽咳了一聲,“今日我辦這家宴不是讓你們來捧殺元歌的!”
“伯父教誨,元歌一日不敢忘卻!”
昭陽很滿意昭滑謙遜的態度。
他看著三人問道:“你們如何看待家族的興衰?”
“族兄所言,可是與大王欲削弱貴族有關?”昭翦臉上沒了笑容,他試探地問道。
“你只管說!”
昭翦眼神晃動間,心中有了想法。他抬眼望了一眼昭陽,說道:“族兄,弟以為國無恆國,血脈卻能萬世不絕!”
昭陽眉頭一皺,盯著昭翦片刻,又轉向昭魚,“你呢?”
昭魚看了一眼昭翦,低聲道:“二兄所言確有道理,然血脈卻不能保證我族之興旺!二兄可知三代以來有多少氏族淪為平民?若敖氏昔年顯赫程度比之昭氏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其今何在?船再大也無法阻擋滔天巨浪,人力再強總有耗盡的一刻,故一族之興衰不在萬世之血脈,而在順勢而為!勢在,人為!”
昭陽點點頭,昭魚要比昭翦識大體。
或者也可以這麼說,他與昭魚更瞭解熊槐。
放在以前,昭陽也一樣有昭翦這樣的想法。自從熊槐即位以來,他發現熊槐與歷任楚王有很大的不同,他更關心普通國人,單看京畿地區,這幾年熊槐的所作所為甚得普通人之擁戴;他做事也更加隱忍,同樣是削弱封君,熊槐要比悼王吳起那時婉轉地多,沒有絕對的把握絕對不會露出獠牙;熊槐身為國君,卻有不亞於商君、吳起的才華,造紙術、印刷術、府兵制、驛傳體系,在他眼中這些術可比商君強得多。
更重要的是,熊槐胸懷著的,不是稱霸,而是一統,這個一統卻不同於商、周,郡縣制以後,商周已經回不去了。
這是亙古未有的事業!
沒有人可以阻擋熊槐的野心,這一點昭陽看得很清楚。若敖氏前車之鑑,身為昭氏之主,他必須如履薄冰。
停止了思緒,昭陽又問昭滑:“元歌說說!”
昭滑沒有猶豫,“我願追隨大王!”
昭陽緊接著問道:“如果有一天大王要對我昭氏動手呢?”
他的目光如刀子般盯著昭滑。
昭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