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二年1,陝西渭河以北久旱無雨,鄉民顆粒無收,走投無路,聚眾劫掠,拉開了民變的序幕,之後旱情逐年擴大,變亂開始向周邊蔓延。
越是紛亂的地方,土匪越多。河南西有大山,東部是大平原,土匪有利則東向抄掠,不利則西撤入山。有這樣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形,匪患就滋生得特別嚴重。
土匪會常以某座大山為根據地,嘯聚山林,佔山為王。群盜渠首高迎祥此時佔據的豫西洛寧縣熊耳山傲來峰,便是海拔近千米的一座大山,它不是周邊山峰中最高的一座,卻卓然獨立,險峻異常。
該山山體龐大,三面陡峭,進出之路只有一條,便是沿西坡鯉魚背攀援而上,易守難攻;山路半途有一處險要隘口,緊靠山體,旁臨絕壁,少數人把守就能阻擋大軍通行;隘口與主峰之間是一處長坂,坡緩地肥,可以發展生產,也可藏兵萬人,坂下還有泉水,即使被圍困,生存用水也能解決;山頂上有一突兀巖峰曰佛手崖,如佛掌挺立,是天然的瞭望哨,站在崖頂,山下動態盡收眼底。
如此形勝之地,若在太平年月,便是春季踏春秋季登高的風景區;如遇亂世,便是土匪聚集的淵藪,淪為罪惡的集中營。
該山本為自號為黃虎的本地土匪佔據,立寨名為天勝寨,寨中有數百嘍囉,恰逢高迎祥流竄至此,匪首久聞其大名便以全寨入夥,於是傲來峰便成闖軍的根據地。
高從商洛轉戰到此,一是土匪習性所致,二是戰略盟友如約行動,致使北邊吃緊,他的眼線看得清楚,河南官軍再次全軍北上勤王,機不可失,他覺得被上天眷顧了,又想找機會大幹一場。不幹一場底下人都不答應,怎麼也得一人搶個壓寨夫人回來暖床不是,要不怎麼叫過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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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流寇,再說說建虜。在匯合藍旗兵馬和蒙古諸部後,八萬後金軍一路南行,於十一月十二日抵達寧遠城下,比預計晚了兩天,這主要是受明軍佈下的地雷和陷馬坑干擾,次要原因是覺華水師的遠端炮擊。後金兵也想架炮回擊,被官長勸阻了,說上面的意思是儘快南行,既然收到干擾,那就撿敵人火炮轟不到的地方走。建虜的精兵前鋒,一支正黃旗的白甲兵,早在十日就插到寧遠和山海關之間,阻斷了兩城間的陸上聯絡。
朝廷本有意再將秦良玉所部派駐到寧遠以增強防禦,但意見不一,命令還未下達,陸路交通已被阻斷,兵部感覺被建虜的快速騎兵將了一軍,於是緊急調護國軍主力北上,並急召盧象升和吳開先進京。
擁有一支快速的騎兵軍團,是建虜的巨大優勢,也是黃臺及自信的源泉和成功的保證;流寇經過長時間和官軍周旋,也在不自覺地以建虜模式建立自己的騎兵。對步兵為主的明朝軍隊來說,不能主動選擇戰場帶來的挑戰是一個巨大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