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尹世才縮回腦袋收回視線，哼唧了幾聲，表示自己傷勢仍然嚴重。希望審完賣糧案，能重懲朱彥。

&esp;&esp;崔玉路看了許久案卷，接著轉頭，把案卷遞給京兆府尹劉硯。

&esp;&esp;尹世才忍不住擔憂起來。

&esp;&esp;早就聽說楚王妃做過武候長，同劉硯親厚。這回他不會假公濟私，放過楚王和安國公府吧？

&esp;&esp;希望他能識趣些，別站錯了隊伍，萬劫不復。

&esp;&esp;劉硯每年經手的案件少說也有數千，他只看了一眼，便把案卷高高揚起，丟在尹世才身上。

&esp;&esp;尹世才胸口劇痛，大叫一聲道：“怎麼了？大人要殺我嗎？”

&esp;&esp;他好歹也是雲州刺史，就算快死了，也絕不忍受此等羞辱。

&esp;&esp;“你這案卷，”劉硯厲聲斥責，“狗屁不通！”

&esp;&esp;尹世才顫抖著把案卷從自己的傷口上方掀到一邊，冷哼一聲：“那便請大人重審吧。”

&esp;&esp;人證物證俱在，就不信你們能翻了此案！

&esp;&esp;“他們會翻案嗎？”

&esp;&esp;紫宸殿內，傅明燭站著，觀賞李璋自弈，半晌才說了一句話。

&esp;&esp;這裡不是東宮，他不能再隨意坐著，同六皇子李璨逗趣。

&esp;&esp;事實上，傅明燭發現李璨現在很少來了。偶爾遇到，竟不再逗弄嘲諷他，卻彷彿更加疏遠。

&esp;&esp;傅明燭不是官身，有時還要躲著身為宰相的父親，在這裡總是很不自在。

&esp;&esp;李璋抬頭看了傅明燭一眼，問：“你覺得呢？”

&esp;&esp;“崔玉路應該可靠，劉硯有些懸，”傅明燭言無不盡道，“他原本是孤臣，誰都不搭理，但楚王迎親時，他甚至跑去障車。有這層關係，難保他能公私分明。”

&esp;&esp;李璋手中捏著一顆白子，慢慢搓揉，久久不放。

&esp;&esp;傅明燭靜靜等著，直到李璋開口。

&esp;&esp;“且看看情況吧，如若不行，不能讓他壞了我們的大事。”

&esp;&esp;他的聲音很溫和，可這溫和像蓋在雪窖上的棉被，外表溫暖，實則包裹著刺骨的冰冷。

&esp;&esp;傅明燭應了聲是，李璋把白子丟回棋匣，道：“這件事，別告訴六殿下。”

&esp;&esp;傅明燭的心提起來。

&esp;&esp;為什麼不告訴？李璨那人雖然嘴毒，有時候罵起人像得了失心瘋，但他的腦袋很好用。

&esp;&esp;不過李璋顯然不想解釋。

&esp;&esp;傅明燭只好暗暗揣測著，出門做事。算了，沒有李璨，他一樣辦得到。

&esp;&esp;審案第一日，葉長庚到堂聽審。

&esp;&esp;因為是朝廷官員，案子尚未明朗前，他不必除去官服，也不必帶枷下跪。大理寺甚至給他準備了一把椅子，讓他舒舒服服坐著。

&esp;&esp;葉長庚很配合。

&esp;&esp;他回答每一個問題。

&esp;&esp;“葉將軍認識這個突厥人嗎？”

&esp;&esp;“不認識。”

&esp;&esp;“葉將軍知道賣糧的事嗎？”

&esp;&esp;“不知道。”

&esp;&esp;劉硯緩緩點頭，神色漸漸放鬆：“那麼這個通關文書上的印鑑，是不是葉將軍的？”

&esp;&esp;那的確是葉長庚的印鑑，但也很可能是偽造的。

&esp;&esp;只要兩者比對，便能排除一部分嫌疑。

&esp;&esp;但是葉長庚拿著那張文書，湊到眼前看了看，又走到光線亮些的地方，認真比對，繼而震驚道：“豈有此理！這正是本將軍的印鑑！”

&esp;&esp;劉硯的臉黑了。

&esp;&esp;“葉將軍，”一邊的崔玉路神色沉沉，“恐怕您今晚不能離開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