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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新輕輕皺了下眉:“你出門不是帶了傘的嗎？”

&esp;&esp;李聞虞換好拖鞋朝他淡淡笑了一下:“傘壞了。”

&esp;&esp;裴新剛要起身，電話那頭的趙慎文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跟誰說話呢？”

&esp;&esp;“有事，掛了。”裴新把手機扔到一邊。

&esp;&esp;李聞虞似乎是看自己身上滴水，於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身上的衣服溼透了，緊黏著面板，髮梢凌亂溼漉地貼著額頭，外面大概是又降了溫，他鼻尖上都冷得有點紅。

&esp;&esp;裴新擔心他會感冒，起身去衛生間拿毛巾:“等我一下。”

&esp;&esp;李聞虞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謝謝。”

&esp;&esp;裴新推開衛生間的門，從架子上拿了毛巾出來。

&esp;&esp;客廳裡仍然開著頂燈，燈光雪亮，縱橫切割著將每一寸都照得無比明朗，玄關處卻空無一人。

&esp;&esp;小白因為吃飽喝足躺進了狗窩裡，客廳裡一片寂靜。

&esp;&esp;裴新眉頭緊鎖著在室內掃了一圈，緊接著腦袋裡傳來一陣劇烈綿長的痛感，幾乎讓他沒法站穩。

&esp;&esp;他後退一步靠在門邊上，咬牙閉眼，半晌才把毛巾重新放了回去。

&esp;&esp;他開啟水龍頭胡亂衝了把臉，看著佈滿水漬的鏡面裡他臉上的水珠迅速下滑，很快消散不見。

&esp;&esp;最近這段時間，他出現這種幻覺的頻率已經越來越少，從以前幾乎每天都能看見變成了好幾天才能偶爾看見一次，有時甚至只有聲音，等他去尋找來源，才發現周圍空無一人。

&esp;&esp;幻覺出現得越來越少，卻一次比一次更真實，讓他幾乎每一次都信以為真。

&esp;&esp;

&esp;&esp;李聞虞從醫院出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他想起來出門前跟裴新說過晚上會回去吃飯，時間已經快來不及，於是直接在醫院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esp;&esp;奶奶跟他說的那些話在他腦子裡一遍遍迴響，那張存摺在口袋裡捂得發燙。

&esp;&esp;他推開公寓的門，裴新做好了飯菜坐在餐桌前。

&esp;&esp;李聞虞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只好先抱歉:“路上堵車了所以回來晚了，你不用等我的。”

&esp;&esp;裴新上下掃了他一眼，笑著問:“外面冷嗎？今天降溫了。”

&esp;&esp;李聞虞攏了一下有點發涼的手，氣溫確實降得太快了，這場連綿幾天的雨徹底結束了夏季的尾聲，原本只覺得煎熬的兩個月的時間又彷彿轉瞬即逝，也很快就要結束了。

&esp;&esp;“還好，”他坐下來，餐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氣，他應該沒不算遲到太久，“我跟醫生約好了下週三帶你去醫院複查，我已經請好假了。”

&esp;&esp;裴新給他盛了一碗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跟姑姑聊得怎麼樣？奶奶還好嗎？”

&esp;&esp;“奶奶挺好的，醫生說以奶奶這個年紀算恢復得算比較好了。”

&esp;&esp;裴新塌著肩膀，眉眼也跟著耷拉下來:“奶奶沒問我怎麼沒跟你一起去嗎？”

&esp;&esp;李聞虞看著湯碗裡漂浮著的青綠的蔥花和金色的油花，輕聲說:“問了，我說了你工作忙。”

&esp;&esp;裴新略顯誇張地嘆氣:“你這是騙人呢，我每天在家裡待得都快發黴了。”

&esp;&esp;李聞虞笑笑，語氣溫和:“醫生說等複查之後如果你恢復得好就可以開始工作了，你的手臂和身上其它傷也都差不多好了。”

&esp;&esp;裴新默了一瞬:“那如果恢復得不好呢？”

&esp;&esp;李聞虞抬眼看他，眉目清明溫吞，頓了兩秒才淡淡笑了一下:“恢復得不好你可要被送走封閉治療了，不過我覺得你最近比前段時間好了一點，頭疼也沒有那麼嚴重了是不是？”

&esp;&esp;裴新應該是剛洗過澡，頭髮還沒完全乾透，寸長的髮梢垂下來遮住額頭和漆黑的眼睛，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情緒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