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頭,疾速衝了過來。
林珙大吼一聲,抽出腰間軟劍,當頭砍了下去。
五竹一側身,閃過劍尖,整個人的身體已經貼住了林珙的面門,兩個人貼的極近,看上去有些怪異。
噗的一聲。
鮮血從林珙背後戳出來地鐵釺上滴落,他看著面前的那方黑布,眼中滿是恐懼和不可思議,自己是堂堂宰相之子,這個人竟然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殺了自己。鐵釺已經刺穿了林珙地胸膛,然後五竹整個人才貼了上來,受餘力一震,林珙的屍體無力地在鐵釺上向後滑了幾寸,看上去很恐怖。
哧的一聲,五竹平靜地從林珙身上拔出鐵釺,看似極緩,實則快速地向旁邊移了三步,避開了對方胸膛上噴出的血泉。
鐵釺不偏不倚地刺穿了林珙的心臟,血花從小孔裡噴射出來,看著十分美麗。
看著這血腥地一幕,吳伯安面色慘白,卻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兒聲音,他看見對方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知道對方是個瞎子,試圖矇混過關。
五竹微微偏頭,轉身“望”著他。
吳伯安心中湧起強烈地絕望,但面上卻露出了一絲慘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穩定些:“我不是宰相的人!這位壯士,賣命於人,並不見得是件有前途的事情。老夫吳伯安,在京中交遊廣泛,若壯士雄心猶在,不若…”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然後很困難地低頭,看著已經穿過了自己喉骨的那把鐵釺。
他不明白,這個刺客為什麼不願意聽自己把話說完…自己是個文弱書生,並沒有什麼威脅。而且他自命不僅是算無遺策的謀士,更是辯才無雙,只要這個瞎子刺客肯把這番話聽完,一定不會殺死自己??自己這一生還有許多大事要做,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然而,謀士吳伯安就這麼簡單地死了。
…
…其實五竹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三十幾年,也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什麼不管是在東夷城
城,在北魏,在京都,或者是在這裡,每當自己要殺對方的時候,這些人總喜歡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小姐當年說過:“刀劍總是比言語有力量些”,五竹一直認為自己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卻不明白為什麼世人總不明白這個道理。
五竹收回鐵釺,有些孤獨地向圓子外面走去。
當他離開之後,葡萄架子終於承受不住先前五竹快速移動所挾地殺氣,喀喇一聲倒了下來,蓋在那兩具厚身之上,綠葉亂遮,老藤虯糾連在一處。
連著幾天,監察院都沒有別的訊息,沐鐵倒是曾經來過範府一次,進行拍馬屁的工作,只是吳伯安這個並不出名,但其實很厲害的謀士忽然在人間消蹤匿跡,範閒的心情似乎並不太好,所以沐鐵的手掌輕輕落下,卻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腿上,沒落什麼好印象。
司南伯手中的暗處力量也悄悄加入到了搜尋的隊伍之中,依然一無所獲,等到王啟年灰頭灰臉地彙報行動失敗後,範閒也只好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強行將心思轉移到妹妹、書局、雞腿這些比較陽光的詞彙上來,耐心等待著黑布叔的手段。
這天下午,他強打精神帶著妹妹和思轍,去靖王府上做客。
不料今天靖王卻不在府中,世子李弘成無奈說道:“父王今兒個入宮去了,說是太后想他來著。”
範閒打了個哈哈,沒有去多想這件事情,自和李弘成去了後圓涼棚下面,一邊吃些瓜果,一面聊以躲避一下初夏的炎熱。都不是幾個外人,所以郡王的幼女,那位曾經讓範閒很感興趣的柔嘉郡主也在場,並沒有避諱什麼。範閒看著這小姑娘,不由一陣後怕,當時聽若若講那段關於石頭記的事情,還曾經幻想過,這位郡主姑娘在知道自己就是石頭記作者之後,會不會因什麼愛什麼,對自己產生點兒什麼之情。
但看見柔嘉之後,範閒馬上斷絕了這個想法。
郡主很漂亮,小臉蛋兒紅撲撲的,人也是極溫柔有禮的那種,甚至是範閒來到這個世界後見過的最溫柔的女子。但範閒依然斷然絕然地鼻孔朝天,不施半分青目。
因為這位郡主姑娘,今年剛滿一十二,正是一顆純潔無比的素澀果子,連少女都算不上。範閒此人骨子裡有些多情,但卻不是濫情之人,只要一想到與十二歲的小女生如何如何,他便心頭一陣恐慌,避之不迭。
誰知怕什麼來什麼,柔嘉郡主今日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在若若身旁,兩道目光卻是有意無意地瞄著範閒,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羞意十足,看得範閒心思思,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