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亂,心怕怕。
範思轍被王府下人領著去射箭去了,範閒與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那兩位姑娘也在輕聲說著些什麼。範閒正覺尷尬之時,忽見一名王府屬官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附耳到李弘成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李弘成面色一變,兩道疑惑的目光望向了範閒。
“出什麼事兒了?”範閒看著涼棚,微笑說道:“王府的葡萄架子搭的倒是挺好的,只不過讓我想起一個笑話來。”
世子沒有給他機會在女孩子們面前賣弈自己那點兒才學,面色沉重地將他拉到一旁,輕聲說道:“出事了。”
第六十一章
“什麼事兒?”範閒知道肯定事情不簡單,不然李弘成這傢伙也不會這麼緊張,但仍然強顏笑道:“你家的葡萄架沒倒就成。”
說來奇怪,李弘成就早就到了適婚的年齡,不知道為什麼,卻一直沒有娶夫人進門。
“沒空與你講頑笑話。”李弘成沉著臉說道:“昨天蒼山腳下一處莊圓裡出了命案,吳伯安和宰相的二公子林珙都死了。”
範閒大驚失色,問道:“什麼?”
李弘成說道:“不錯,你未來的二舅子死了。”
範閒卻一時沒有想到這複雜的親戚關係上來,心裡有些驚謊,吳伯安的死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如果說不是叔出手而是有人在滅口,怎麼也不至於將宰相的二公子賠了進去。範閒有這個自知之明,自己的身價,如今還遠遠及不上那位二舅子。既然吳伯安和那位二舅子死在一起,難道是說上次想殺自己的…是宰相老丈人?
他對這位沒見過面的妻兄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想到隨之而來的事情,不免也有些苦惱,略鎮定了一下之後問道:“人是怎麼死的?”
李弘成將被人發現的場景複述給他聽了,本來以那個莊圓的偏僻而言,這椿命案恐怖要很久之後才會被人發現,但沒有想到第三天正好是山令傳榜的日子,一入莊圓便看見滿地屍首,大驚之下層層上報。因為死的是宰相的兒子,還有那個身份特殊的吳伯安。所以這訊息經過京都府和刑部,直接到了皇宮裡面。
靖王今日入宮,偶爾聽到這個訊息,便請宮中相熟地公公傳話回來。
範閒心頭一動。靖王應該知道自己今天會來王府作客,冒險讓人傳訊息回來,看來是想通知自己,只是為什麼對方會認為自己需要這個訊息?看見他的神情,李弘成壓低聲音說道:“監察院在找吳伯安,聽說和你上次遇刺的事情有關係,這次他死的如此蹊巧,當心別人疑你。”
範閒裝作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這事與我可沒關係,連監察院都找不到地人。難道我還能找出他來,如果宰相大人真的信了這事兒,我以後在京都裡還活不活了?”
李弘成看他神態不似作偽。舒了一口氣:“如果真是你乾的,我不免要重新估計一下你的力量,將來得討好你才行。”
範閒如此已和他相當熟稔,笑著罵道:“這又是什麼混帳說法,我只求宰相大人不要把他兒子的死。和我聯絡起來,就要去燒高香了。”
李弘成說道:“應該不會,你剛才的解釋很有力。陳大人都抓不到的人,你初入京都更是不可能抓得到。就算抓住之後,也不可能為報私仇洩憤就胡亂殺人。”他望著範閒認真說道:“這事兒我信你,父親那裡,我也會替你說去,相信宰相也不會亂來。”
範閒嘆了口氣說道:“只怕宰相首先要想辦法解釋,為什麼二公子會和吳伯安在一起。要知道吳伯安可是與北齊奸細有聯絡的角色,叛國的罪名是坐實了的。”
李弘成點了點頭,略帶憂慮說道:“只是宰相大人老來喪子。受了這打擊,若再被政敵借吳伯安之事攻訐,只怕日子會不大好過。”
範閒偷偷瞄了世子一眼,心想宰相地政敵不就是你和二皇子了嗎?何必還說的如此清風霽月不繞懷的。
離開靖王府後,上了馬車,範若若注意到兄長地臉色有些不對勁,關心問道:“是哪兒不舒服嗎?還是說先前曬狠了?”範思轍也湊趣坐了過來,討好地將手中的摺扇遞給範閒。
範閒心裡有些不安,所以情緒比較煩燥,不耐煩地說道:“沒事兒!”話出口後,才覺著語氣有些不對,苦笑著解釋道:“有些麻煩事兒,我得多想想,你們先不要管我。”
進了範府,範閒首先便是往父親的書房裡跑,結果發現父親不在家裡,說不準此時是被召進宮去了。
他有些不安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坐到桌前時,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溼透了。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