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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範閒苦笑著點點頭,說道:“說來奇怪,你們雖然是王啟年親自挑的人,但履歷我仔細看過,跟蹤盯梢掩跡樣樣在行,怎麼就動起手來,卻全然沒有監察院應的威風?”

鄧子越慚愧解釋道:“大人,小組裡的成員,大部分是一處和二處的老人,王大人最擅長的就是跟蹤之技,所以他挑的我們,基本上也是側重於這個方面。”他想了想後,忽然正色說道:“大人,今天的事情居然還要勞煩您親自出手,實在是屬下們失職,不過…請大人從六處調些人手,那是院裡正宗的刺客護衛,北行的路上,您也瞧過他們的能力,在武力方面實在比我們強很多。”

範閒搖搖頭,沒有說什麼,他實在是有些怵和那位“影子”打交道,偶爾去看陳萍萍的時候,曾經遇見過那位影子刺客現身,雖然對方一直沉默著,但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監察院六處的正牌頭目,對於自己這個曾經受學於五竹大人的傢伙,有非常濃厚的興趣。

這種興趣肯定不是斷袖之類,而是很想與自己打一架的興趣。

所以他有些隱隱害怕與六處打交道,而且論起武力來說,父親暗中訓練的虎衛,似乎比六處的劍手實力更加強橫。依照言冰雲的推斷,自己再過些日子,就應該得到這批虎衛,所以並不著急。

“將抱月樓地所有不法事都查出來。”

他輕聲下了命倉。

鄧子越悚然一驚。接著請示道:“那它們背後的東家?”

範閒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既然院子裡在為他打掩護,我們先打外圍好了,先把抱月樓封了,那人自然會急的。”

其實他隱隱猜測,這座日進斗金的青樓,一定與世子李弘成脫不了干係,首先是桑文說抱月樓地大娘姓袁,其次就是能夠使動這些國公府的小崽子們,而且靖王世子與若若的婚事早已傳遍天下。如果說二殿下那方面藉此發揮,用自己的名義去壓制監察院,也是一種可能的事實。

想到對方可能是在利用這件事情。範閒心頭怒氣漸生,雖然他是在著手破壞這門婚事,但依然不允許有人利用自己以及妹妹的名義。

好好的一次公款嫖娼,最後仍然是毫無新意地變成了查案與爭鬥,範閒不免有些惱火。看了一眼安靜乖巧地坐在旁邊的桑文姑娘,說道:“我讓人送你去城外避避,等案子結後再回來。不過你先寫份東西,將你知道的事情都列個條陳。”

透過與桑文的一番對話,他知道這位姑娘家心思縝密,條理清楚,對於抱月樓地事情,一定會有極大的幫助。

鄧子越不瞭解範閒對付抱月樓的良苦用心,純粹以為大人只是要出今夜地悶氣,只是兼或查一下監察院內部有誰在為對方打掩護。

史闡立想的多一些,看了一眼門師。得到了對方的點頭之後,這才當著桑文的面說道:“大人,為什麼不直接去問沐鐵?他畢竟是一處的代管頭目,您不在京都地這段時間,正是抱月樓興起的時間,他既然提醒了您,應該知道一些內幕。”

範閒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沐鐵之所以只提醒,而不全部說清楚,那這件事情就一定與我…或者與我家有關聯,他能掌握著分寸說一聲,就足夠了,我沒必要把他拖到這件事情裡面來,而且…這麼件小事情,如果我自己都搞不定,以後怎麼在官場上立足?”

馬車裡陷入了沉默之中,氣氛有些詭異,畢竟先前眾人才看見範閒如遊魂一般的狠辣出手,此時再看這位面帶溫柔笑容地大人,感覺總會有些異樣。

範閒的武技,自從去年牛欄山一事後,便漸為世人所知,但真正看過他出手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因為那些人基本上都死了,所以像今天這種場景,實在是件很稀罕的事兒。

範閒雖然警告過沐鐵,不要老想著學王啟年的捧哏作派,當時鄧子越也在一旁聽著,但此時看提司大人心緒似乎有些沉悶,依然忍不住學起了前任的行事,小心李翼地打岔問道:“大人,為什麼先前在抱月樓裡…您就篤定屬下身上帶著那麼多銀票?”

範閒懶懶地睜開眼,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上次崔氏孝敬的兩萬兩在你這兒,你說擔心手下們亂花錢,所以一人只賞了一百兩,這是三千二百兩,然後你給王啟年那小老頭兒家送了五千兩過去,還剩下一萬一千八百兩。”

他閉上了眼睛,如數家珍一般說道:“你是個節儉人,吃穿都有公中出,你連監察院三處彭先生兒子的婚事都只送了五兩銀子的紅包,事後還心疼地在我面前說了好幾次,說要剎剎這種歪風邪氣,這樣看來,你一個月滿打滿算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