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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部分

他沒有朋友,也不可能有朋友,只有沉默著。

然而慶國的皇帝不願意自己挑選地接班人永遠這樣沉默下去,所以他把二皇子挑了出來,意圖把太子這把刀磨的更利一些,最後又把範閒挑了出來,打下了二皇子,繼續來磨太子。

這樣一種畸形的人生,自然會產生很多心理上地問題。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暴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太子似乎是選擇了後者,然而他的本心似乎並沒有太過恐怖的部分。

範閒走到宮牆之下,回首看著巍峨的太極大殿在幕光之中泛著火一般的光芒,微微眯眼,心裡嘆息著,自己何嘗想站在你的對立面?

太子和二皇子比較起來,其實範閒反而更傾向太子一些,因為他深知二皇子溫柔表情下的無情。

然而他可以嘗試著把二皇子打落馬下,從而保住對方的性命,卻不能將同樣的手段施展在太子地身上。因為太子的地位太特殊,他要不然就是入雲化為龍,要不就是鱗下滲血墮黃泉。

二皇子必須做些什麼,才能繼承皇位,所以他給了範閒太多機會。而太子卻恰恰相反,他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能做,才會自然地繼承皇位,一旦太子想透了此點,就會像這一年裡他所表現的那樣,異常聰慧地保持著平靜,冷眼看著這一切。

然而平靜不代表著寬厚,如果範閒真的被這種假像矇蔽,心軟起來,一旦對方真的登基,迎接範閒的,必然是皇后瘋狂的追殺報復,長公主無情地清洗。

到那時,太子還會憐惜自己的性命?

只是二皇子沒有被範閒打退,太子也衝了起來…他輕輕地攥了攥拳頭,讓自己的心冰冷堅硬起來,暗想,這世道誰想活下去都是不容易的,你不要怪我。

他最後看一眼如燃燒一般的皇宮暮景,微微偏頭,這一切一切的源頭,其實都是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中年男人。

範閒忽然生出一絲快意,他想看看那個中年男人老羞成怒發狂的模樣,他想破去皇帝平靜的偽裝,真真撕痛他的心。

說到底,大家都是一群殘忍的人

這一日天高雲淡,春未至,天已晴,京都城門外的官道兩側小樹高張枝丫,張牙舞爪地恐嚇著那些遠離家鄉的人們。

一列黑色的馬車隊由城門裡魚貫而出,列於道旁整隊,同時等著前方那一大堆人群散開。一個年輕人掀簾而出,站在車前搭著涼蓬往那邊看著,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這又是為什麼?”

年輕人是範閒。時間已經進入二月,他再也找不到更多借口留在京都,而且在這種局面下,他當然清楚自己離開京都越遠越好。事後才不會把自己拖進水裡,只是思思懷孕這件事情,讓他有些頭痛後來府中好生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婉兒留在京都照顧,讓他單身一人再赴江南。

今天就是他離開京都的日子,有了前車之鑑,他沒有通知多少人,便是太學裡面那些年輕士子們也沒有收到風聲,這次的出行顯得比較安靜,多了幾分落寞。

範閒看著官道前方那些正在整隊的慶國將士。微微皺眉。

不多時,那邊廂離情更重地送軍隊伍裡脫離出了幾騎,這幾騎直接繞了回來。駛向了範閒車隊,得得馬蹄聲響,範閒微微一笑,下了馬車候著。

幾騎中當先的是一位軍官,身上穿著棉襯薄甲。看著英氣十足,身後跟著的是幾位副手。

那名軍官騎至範閒身前,打鞭下馬。動作好不乾淨利落,待他取下臉上的護甲,露出那張英俊溫潤地面容來,才發現原來此人竟是靖王世子李弘成。

“想不到咱們哥倆同時出京。”李弘成重重地拍了拍範閒的肩膀,笑著說道。

範閒搖搖頭,嘆息道:“在京都呆的好好的,何必要去投軍?男兒在世,當然要謀功業,可是不見一定要在沙場上求取…如果不是王爺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有這個安排。”

慶國於馬上奪天下,民風樸實強悍,便是皇族子弟也多自幼學習馬術武藝,從上一代起就有從軍出征的習慣,在這一代中,大皇子便是其中的楷模人物,從一名小校官做起,卻生生爬到了大將軍王的位置。

李弘成沉默片刻後說道:“你也知道,我如果留在京都,父王就會一直把我關在府裡…那和蹲大獄沒什麼區別,我寧肯去西邊和怪模怪樣的胡人廝殺,也不願意再受這些憋屈。”

範閒沉默許久後,抬起頭緩緩說道:“你一定要保重,不然我會心有歉意。”

“如果能讓你心生愧疚,此次出征也算不虧。”李弘成微微怔後,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