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生在世,總要給自己找幾個目標,這次我加入徵西軍,何嘗不是滿足一下自幼的想法。”
範閒說道:“我可不知道你還有這種人生理想,我本以為你的人生理想都在花舫上…”
二人相對一笑,注意到身邊還有許多人,不便進行深談。李弘成牽著馬韁與範閒並排行著,來到官道下方地斜坡上,此處無葉枯枝更密,將天上黯淡的日光都隔成了一片片的寒厲。
一片安靜,沒有人能聽到二人地說話。
李弘成沉默片刻,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放鬆的笑容,開懷說道:“這兩年的事情已經讓我看明白了…在京都裡,我是玩不過你的,老二也玩不過你…這樣也好,就把京都留給你玩吧,我到西邊玩去。”
範閒苦笑了起來,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接話,半晌後誠懇說道:“此去西胡路途遠且艱難,你要保重…于軍中謀功名雖是捷徑,卻也是兇途,大殿下如今雖然手握軍權,可是當初在西邊苦耗的幾個年頭,你是知道那是多麼辛苦。”
李弘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認真說道:“既然投軍,自然早有思想準備,父親大人也清楚我地想法,不然不會點頭。”
所謂想法,便是真正決定脫離京都膩煩兇險的爭鬥,然而範閒想到此次徵西軍的主幹依然是葉家,是二皇子地岳父家,心裡便止不住有些奇怪的感受,他看著李弘成那張臉,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開口說道:“葉重…是老二的岳父,你既然決定不參合京裡的事情…”
還沒有提醒完,李弘成已經是一揮手阻住了他的話語,平靜說道:“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我不是一個蠢人…只是…”他笑了起來,“只是你顯得過於聰明瞭一些,才讓我們這些人很難找到發揮的機會,尤其是這兩年裡,你用父王把我壓的死死的,我不向你低頭。只怕還要被軟禁著。”
範閒苦笑道:“不是我借靖王爺壓著你,是靖王爺借我壓著你,這一點可要弄清楚。”
“怎樣都好。”李弘成嘆息著:“反正父親和你地想法都一樣,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強行去掙扎什麼,此去西方也好,沙場之上的血火想必會直接一些。”
他忽然平靜了下來,看著範閒的眼睛,誠懇說道:“我與老二交情一向極好…有件事情要求你。”
求這個字說出來就顯得有些重了,範閒馬上猜到他會說什麼,搶先皺眉說道:“我只是一位臣子,某些事情輪不到我做主,而且勝負之算誰能全盤算中?不需要事先說這些事情。”
李弘成平靜地搖搖頭:“你不讓我事先說,是怕不敢承息我什麼…你說的勝負未定也對。不論從哪裡看來,你都不可能在短短几年間將他們打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最後你會勝利。”
“過獎?”範閒苦笑。
“可你不要忘記,他畢竟也是你地兄弟…親兄弟。”李弘成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能放他一條生路。”
“你太高看我了。”範閒微微轉過身體,望著京都側方的某個方向。平靜說道:“他是皇子,而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就算權力再大,也根本不可能去決定他的生死…而且你說讓我放他一條生路。可如果某一日老二捉住了我,他會不會放我一條生路呢?”
他的話音漸漸冷了起來:“我給了老二足夠多的時間考慮,你也知道這一年多里,我削去他的羽翼為的是什麼…可是他不幹,他的心太大,大到他自己都無法控制,既然如此,我如果還奢侈地控制自己…那我是在找死。”
李弘成緩緩低下頭去,說道:“他自十歲時。便被逼著走上了奪嫡地道路…這麼多年已經成為了他無法改變的人生目的。你就算把他打到只剩他一個人,他也不會甘心地。”
“就是這個道理。”範閒的臉漸漸冷漠了起來,舉起右臂,指著自己此時正面對的某個方位,說道:“由這裡走出去幾十裡地,就是我范家的田莊,你知道那裡有什麼嗎?”
李弘成看了他一眼。
“那裡埋著四個人。”範閒放下了手臂,說道:“埋著范家的四個護衛,是我進京之後,一直跟著我地四個護衛,在牛欄街上被殺死了。”
他繼續說道:“牛欄街的狙殺,是長公主的意思,老二地安排,雖然你是被利用的人,但你也不能否認…怎麼算你也是個幫兇…就從那天起,我就發誓,在這個京都裡,如果還有誰想殺死我,我就不會對對方留任何情。”
“這三年裡,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我這邊死了很多人,他們那邊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