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看著紙條。不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等看到最後;更是壓抑不住心中驚駭;直接從榻上坐了起來!
他開始看這個紙條時;還有些不以為意;覺得洪竹太過行險;可是看到最後;終於看明白了洪竹話語裡隱著地意思;嚇的他再也躺不住了。
紙條上寫的很簡單。具體人物代稱;用地也是一些範閒最開始和洪竹商量好的隱語;範閒看的十分明白。
最開頭的一段內容;寫的是太子行床時地一個古怪習慣;總是喜歡將宮女和侍妃的衣裳掀起來;矇住她們的頭;只露出她們**地下半身。
第二段內容;寫的筆跡有些顫抖;明顯洪竹寫的時候也在害怕。
上面寫著;在範閒離開京都的這一年裡;太子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花柳病似乎也被治癒了;只是行房時的習慣依然不改;而且有幾次太子飲的有些醉時;隱約聽著在**那一剎那時;喊出了姑姑二字。
姑姑?
姑姑!
如果僅限於這兩段內容;範閒也只能透過這個情報確認太子殿下對於長公主殿下的美麗容顏;完美身軀有無限的暇想;雖然稍嫌變態;但是對於前世曾經經歷無數肥水文洗禮地範閒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真正把範閒嚇的從榻上跳將起來的;是洪竹傳信中所寫的第三段內容;只有一句話。
他說;這幾個月裡;太子很少親近東宮裡的宮女和侍妾了;而且精神很好。
…
很簡單;甚至在一般人看來很沒意思的最後一句話;卻把範閒嚇的不輕;這張紙雖然寫的隱諱;但是在有心人眼中;還是知道是在說誰;洪竹肯定是看到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卻根本不敢寫在紙上…
姑姑?範閒在書房裡急走數圈;嘴唇有些發乾;終於在矮塌前站定;一搓手將這張紙毀成碎末;臉色極為古怪;許久之後;才低聲罵了一句:“你***以為自己是楊過啊!”
範閒傻了;他徹底傻了;雖然金先生;仲馬先生都曾經教過他;這世上最骯髒的兩個地方就是皇宮和妓院;前世的歷史也曾經用髒唐臭漢四字給過他一些心理建設;可是真正知道了宮裡那些事兒;他這位慶國最大的妓院老闆依然止不住瞠目結舌;大感震驚!
他走到桌旁端起一杯冷茶喝了;澆熄了內心的那抹震驚與荒謬感;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他終於知道了洪竹的恐懼從何而來;任何一個人;知道了這樣一個不容於世的**故事;第一個反應就是害怕被人殺了滅口。
同時;他也知道了太子為什麼最近如此平靜;如此顯得胸有成竹;原來…他有把握讓長公主真正地捨棄二皇子;轉而支援自己。
可是…如果長公主是在玩弄太子殿的感情呢?
範閒忽然想到這點;馬上又搖搖頭;給了自己一個輕輕的耳光;這麼大的事兒;自己究竟在想什麼?難道還要替老二考慮?自己必須從這個訊息裡獲得最大的好處才是真的。
可是他的腦海裡依然忍不住浮現出廣信宮裡那種畫面;不由打了個冷噤。
他的心裡確實不舒服;一方面是很莫名其妙地替長公主不值;這位慶國第一美人兒;未有絲毫韶華漸褪之跡的絕世佳人;怎麼能用自己的身體當武器?縱使坊間一直傳言長公主殿下養了許多面首;可範閒依然下意識裡不想相信這個。
不爽的第二個原因是;不管怎麼說;長公主都是自己的丈母孃;太子這個小王八蛋居然和自己的丈母孃有一腿;那自己在梧州的老丈人帽子怎麼辦?自己…又***算什麼!
範閒站在桌邊拳頭微微用力握著;心裡頭一陣毫無道理的憤火;明明是一件可以讓他用來大作文章;直接把太子整垮的訊息;但卻讓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總覺得自己被太子佔了天大的便宜。
同時;他也有些惱火於洪竹的膽大;其時踩在靴腳下的紙片;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些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們看到一角;這事兒如果傳了出去;範閒也很難保住他。
他在桌旁沉默了許久;終於從那種荒謬的失敗感與憤怒中擺脫了出來;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決定還是要好好地利用一下這個驚天的訊息。
只是…
如果不能和洪竹當面交談;從皇宮內部著手;也根本沒有法子把這件事情的影響發揮到極致;總不可能讓監察院八處再去市井裡散佈流言。
長公主與太子有染?範閒可不想冒著陛下震火;太后老羞成火;清查監察院的風險扔出這些流言;他必須讓皇帝或者太后;親自發現這個宮廷內的醜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