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深得太后和陛下的信任;而且本身也是位神秘至極的強者。如果洪竹真是洪老太監什麼人;只怕範閒也要忌憚三分;只是範閒當然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也不可能對宜貴嬪講;只得笑著說道:“姨;你就甭擔心了;我自有分寸。”
宜貴嬪見他不在意;忍不住又勸說了兩句;看沒什麼效果;才悻悻然入了後寢;懶怠再和這孃家的倔強孩兒說道。
範閒又湊到老三桌子邊上說了幾句什麼;便在老三依依不捨的眼光之中離開了漱芳宮。
今日婉兒要在太后的含光殿裡留宿;還不知道這一住就是幾天;範閒夫妻入宮;卻只得一人回去;走在皇宮神武門那長長陰沉的門洞之中;他孤家寡人;看著身後模糊地影子;心裡老大不快活;一方面是覺著婉兒在皇族之中果然極為受寵;另一方面卻是在暗罵;那個老太婆只知道祖孫怡情;卻哪裡想過自己小夫妻二人也是久別重逢。
他滿臉不爽地出了宮;卻看著大殿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由沒好氣道:“自開國以來;禁軍大統領兼侍衛大臣的;沒有幾個人像你一樣天天守在皇宮門口…這不是行軍打仗的時候;這是太平盛世;守在宮門口;是準備看誰笑話?”
大皇子斂了笑容;冷哼一聲;說道:“你有什麼笑話可以看?覺得晨丫頭不隨你回府丟了臉面?甭忘了;我那妹妹自幼可是在宮裡長大的;你似乎早就忘了這些。”
範閒回京後和大皇子見過兩三面;只是身邊一直都有外人;不好說些私己話;而且雖然在陳萍萍和寧才人的親切關懷下;這兩兄弟早已組成了不須言明的結盟;但畢竟大皇子所處的位置不一樣;他是所有皇子們的兄長;並不願意看著太子殿下和老二就這麼被範閒一步步玩到消沉;所以兩個人之間還是有些隔膜。
“今兒不和你多說;我急著回府辦事。”範閒看著大皇子的神情;就知道這位軍中猛將;政治上的處女準備和自己說什麼;連連擺手。
大皇子沉聲斥:“我今兒也不打算為晨丫頭的事情教訓你;只是你北邊那個女人究竟準備怎麼處理?”
範閒一怔;這才知道原來又是家務事來了;不由苦笑了起來;說道:“我說大殿下;這是為臣的家務事;婉兒既然嫁給我;就不需要你再來操心了。”
最初他對於大皇子和婉兒的親密便有一些微微醋意;此時逮著機會;便冷冷地打了回去。
大皇子大怒;強行壓下怒火;說道:“誰耐煩管你?只是王妃說過年後你還沒有去本王府上坐坐;讓我來問你;是不是不打算來了。”
王妃自然就是範閒親自護送南下的北齊大公主;範閒摸摸腦袋;說道:“殿下府上;我自然是要去的;大約便在後日。”
大皇子見他應了下來;點了點頭;也不再管他。範閒忽然想到一椿事情;說道:“我把弘成也帶來。”
大皇子微異;看了他兩眼;心想弘成那小子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被禁足嗎?
範閒沒有解釋;只是皺眉說道:“話說回來;祟蔥巷那宅子你到底還要不要?人堂堂一位胡族公主;總不能就擱在那院子裡發黴吧?”
大皇子一窒;半晌說不出話來。
範閒看著這幕就確認了;當初在西征軍回京的途中;這位大皇子殿下肯定與那位胡族公主瑪索索有過無數夜露水上的故事;只是不好再刺對方。他拱拱手便上了那輛黑色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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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範府;進了圓內三角區那間最隱秘地書房;確認了四周沒有什麼耳目;便是虎衛和那位皇帝埋在範府裡的僕婦也都離這間書房遠遠的。範閒才叉開雙腿;十分舒服地躺在了矮榻之上;將一雙穿著內庫出產純祟毛襪的腳;對著書房地大門;憩意地讓熱氣蒸騰;讓酸帳的腳丫子快活。
那雙靴子擺在榻下。
那張紙條已經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與洪竹之間的關係;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連陳萍萍和父親都不知曉;便是親手處理了潁州事宜的蘇文茂;也不知道他是在為洪竹報仇。猜也猜不到這方面去;洪竹可以說是範閒埋在皇宮裡最深的一枚釘子。
也正因為如此;雙方之間根本不敢冒險建立一個常規的情報系統。洪竹有什麼訊息都很難傳遞出宮。
當然;皇宮內的一般訊息;都有宜貴嬪和範閒交好的幾位大太監打理;也不怕耳目不通。洪竹既然冒險傳訊息給他;那這個訊息。就很值得重視;更何況年前入宮裡所看見洪竹的那一絲恐懼;更讓範閒有些好奇這張紙條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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