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萍緩緩抬頭,表情不變,內心深處卻是漸漸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情緒,他為了讓皇帝陛下下決心,已經做了那麼多事,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皇帝開口的那一瞬間。
“你在宮外,朕在宮內。”
慶國皇帝緩緩閉上了眼睛
當夜,京都十三城門司收到宮中手令及監察院核准情報書,京都開城門的時間被延後了半個時辰。晨光熹微,準備進城的鄉民們擔著瓜果蔬菜與肉類,在城門外排成了長龍,滿臉的惘然與不解。
京都很少有延後開城門的先例,但是據前面的官兵回報,昨天夜裡,有東夷城的奸細意圖潛入監察院,所以此時京都內正在大肆海捕,為了防止奸細逃出城去,十三城門司戒備森嚴。
百姓們頓時平靜了下來,沒有人再有怨言,只是在低聲罵著那些不知死活的東夷城奸細。
而在京都內,由陳萍萍親自坐鎮的監察院,早在凌晨時分就已經行動了起來。院長大人這幾年一直呆在陳園,監察院由範閒直接指揮,而如今一旦他將監察院的權柄拿回手中,監察院的行事速度與隱秘性,頓時回覆到了一個前所未有恐怖的地步,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監察院就已經暗中控制了四座府邸。
京都守備師沒有接到任何訊息,巡夜的官兵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些穿著黑色官服的監察院官員忙碌地行走,急忙向上峰稟報,不知道京都出現了什麼大事。
拱衛皇城的逾千禁軍也沒有動靜。只是安靜地守護著皇宮地大門。
剛剛被慶國皇帝提拔起來的京都守備統領,是前年跟隨大皇子西征的一位大將,聽到了下屬的稟報,他胡亂穿著衣服便衝到了宮外,然而…卻只看見了一座平靜異常,沒有絲毫異常的宮城。
睡眼腥松的侯公公帶著一批侍衛站在禁軍身後,冷漠地拒絕了這位統領大人入宮稟告的請求。
沒有過多久,還在和親王府裡睡覺的大皇子也騎馬而至,然而就連他入宮的請求,也被侯公公平靜而堅定地拒絕了。
大皇子與那位守備統領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不安與警惕。此時天色未明,高高的天頭上卻有烏雲飄了過來。將京都籠罩地更黑了一些,那些監察院的密探與官員們都行動了起來。但這二位負責京都守備地大人物,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京都守備統領小心翼翼地看了大皇子一眼,說道:“大帥,要不要去監察院問問?”
西征軍中,這位統領是大皇子的偏將,所以還是習慣以大帥相稱。大皇子一愣之後懊惱地拍了拍額頭,監察院今天傾巢而出。肯定是宮裡發了旨意。而且主事地肯定是陳院長,別的人不敢當面去問陳院長。可自己怕什麼?
片刻之後,這二位領著親兵從皇城門口轉進監察院,入院之時。並未受到任何阻攔,便在園中看到了那位淺池畔的老跛子。
“院長,出什麼事了?”大皇子望著陳萍萍直接問道。
陳萍萍沒有抬頭,說道:“沒什麼,昨天夜裡東夷城有高手潛入院中,偷去了不少珍貴情報,我連夜入京,進宮請了手指,這時候正在滿城搜查。”
大皇子皺了皺眉頭,心知肚明這是一句假話,什麼樣的奸細入京,會驚動陳萍萍?還會讓皇宮的城門都關了?
京都守備統領恭敬請示道:“老院長,有何需要京都守備配合?”
“謝蘇啊…”陳萍萍看了這位守備統領一眼,嘆息道:“你剛上任不久,你得趕緊把京都守備抓在手上才好,如今的你只是空有這個位置,卻連手下的兵都使不動,怎麼配合?”
謝蘇統領一怔,嘴裡發苦,知道陳院長說地是實話,京都守備先是被葉家把持了二十年,後來又是秦家二公子在打理,這葉秦二家不知道在京都守備裡塞了多少親信,以這兩家在軍中地地位,自己一個西征軍的外來戶,如果想全盤掌握,難度確實太大。
大皇子憂慮問道:“陳叔,您給句實話,事情大不大?為什麼宮門都關了?”
“是件小事情。”陳萍萍平靜說道:“只需要半個時辰,不會出任何問題。”
“對了。”他坐在輪椅上說道:“陛下有旨,今日朝會推遲半個時辰,你們往各府傳話去,免得舒蕪那些老傢伙在宮外等久了罵娘。”
又是半個時辰,大皇子憂心忡忡,但知道在事情結束之前,陳院長不會對自己說實話。
陳萍萍最後說道:“不過有幾家府上,你們就不用去傳話了,我地人已經去了。”
監察院的人已經派出去了,派到了平民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