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地所在的荷池坊,在京都府衙地配合下,將一群尚在睡夢中的戾狠漢子一網打盡,雖然那些江湖中人奮力抵抗,可最終在付出了十幾具屍首的代價下,依然不得不低下他們的頭顱,被繫上了黑索。
另一隊監察院的人手來到了都察院幾位御史的府上,十分粗暴地將這幾位以鐵骨聞名於世的御史大人按在了地上,根本不顧忌所謂斯文掃地,直接將他們押往了大理寺,御史們的府邸中一陣驚恐與哭泣。
監察院的隊伍中,一位用黑帽遮住容顏的年青人皺了皺眉頭,對身旁的一處頭目沐鐵說道:“沐大人,這幾位畢竟是都察院御史,就算陛下也多有包容,風聞議事無罪…你們就這般胡亂抓了,難道不怕對陛下清譽有損?”
“賀大人,您如今是都察院的執筆大人。”沐鐵恭敬說道:“至於如何善後,就全憑大人安排了。”
原來此人是賀宗緯。也正是慶國皇帝在前次換血中插進監察院的御史,不知道陳萍萍是如何想的,竟然讓此人跟隨著監察院,參加到針對都察院地行動當中。
賀宗緯冷哼一聲,知道如果天亮後自己出面,配合監察院將這群御史下獄,自己的名聲便全完了,但他也是極其聰明之人,當然知道今天凌晨的行動是宮裡的意思,也漸漸嗅出了。這是陛下在掃蕩長公主唯一可以憑恃的些許力量。
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反對意見。
他只是很疑惑,京都前些時間一直太平。陛下為什麼會忽然不容長公主?
…
第三支監察院的隊伍此時正在顏府。
一臉冷漠的言冰雲手裡捧著院令,看著跪在面前的顏行書。緩慢而堅定地念著吏部尚書顏行書的罪名,一條一條,無一不是深刻人心的滔天大罪。
衣衫不整地顏行書跪在地上,聽著這些罪名,身子已經有些發軟了,他知道,不到關鍵時刻。陛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用這些罪名處置自己這個部閣大人。而這些罪名既然拋了出來,說明陛下是真的要滅了自己!
為什麼?
只有一個理由。這些年,自己與長公主走地太近了些。顏行書在心中哀怨地想著,但依然絕望地哀嚎道:“我要看陛下手令!我要看手令!你們監察院沒有手令。不得擅審三品官員!”
言冰雲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取出手令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顏行書,堂堂吏部尚書雙眼一黑,竟被這封手領嚇地昏了過去。
還有幾路監察院的官員在行動,因為選擇的時機在凌晨,正是萬籟俱靜時節,大部分的京都官員與大老們都在沉睡,所以行動進行的極為順利,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京都裡大部分與長公主牽連太深的官員,都被請回了監察院地天牢或者是大理寺地草房。
最後一路監察院的官員在一座安靜地府邸外耐心等候,他們已經將這座府邸包圍了很久,始終沒有行動,便是在等待著各處回報的訊息。
這一路官員沒有領頭的大人,也沒有隨身攜帶旨意,甚至連陳萍萍親手簽發地院令都沒有一份,他們的組成最簡單,全部是六處的人馬。
因為他們不需要進入那座府邸傳旨,他們所接受到的旨意是…進入這座府邸,嚴禁與府中的任何人交談,直接殺死所有人。
…
在平日,天邊應該已經有魚肚白了,然而今天烏雲太厚,天色還是那樣的黯淡。
一頭潦亂頭髮的費介從府邸旁的街角走了出來,對圍在府邸四周的六處刺客們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六處刺客們蜂擁而入,然而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他們清楚,這座府邸裡隱藏著長公主最強大的武力,最秘密的情報,最親信的心腹,最…然而卻沒有任何抵抗。
所有的信陽高手,還在睡夢之中就已經被費介佈下的毒迷倒了,偶爾有幾位內力精深的高手,在六處劍手的刀劍侍侯下,也馬上魂歸黃泉,永久沉睡。
別府中一院的死人。
信陽首席謀士黃毅滿臉絕望地看著衝入門來的六處劍手,前些日子,這位謀士便被範閒用毒殺掉了半條命,今天又被範閒的師傅種了一次毒,早已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自己的頭腦還沒有發揮足夠的作用,在慶國的歷史上,連一星半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卻…要死去。
一柄冰冷的劍,中斷了他的思考,刺入了他的咽喉,讓他死亡。
進入後院,六處的劍手更是沒有給那些年輕貌美的男子們任何說話求饒的機會,用極快的速度,將他們殺死,然後開始處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