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萍;因為從藥;他很自然地想到了費介。可是什麼都查不到;他不敢冒險去查;自然無法確認什麼;只好收千。
馬車行至一偏僻宅院;正是當年王啟年用幾百兩銀子買的那間;範閒逕直走了進去;在最裡間的那個房間裡搬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沉默地看著對面那個枯乾老頭兒。
王啟年苦著臉說道:“子越在外面辭行;他明天就去北齊;沐鐵那傢伙不敢接一處…
範閒揮手止住;直接說道:“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事情。”75;“您去找言大人也好啊。”王啟年哭喪著臉說道:“下官又不擅長這個…再說…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
範閒瞪了他一眼;說道:“何罪之有?又不是我們搞的破事兒。”
王啟年害怕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就算不是滅九族;可是自己知道了那件事兒;如果讓宮裡的人知道了;自己這個監察院雙翼就算再能飛…只怕也是逃不過死路一條。
範閒溫和一笑;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說道:“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你是我最最信任的人…再說了;我的事我你都清楚;隨便哪件都是掉腦袋的事兒;還怕多這十件?”
王啟年忽然很後悔;從北齊回來後;自己就應該按照小范大人和院長的意思;馬上接手一處;而不是又回到小范大人身邊重掌啟年小組;那樣的話;自己一定看不到那個瞎了眼都不該看到的箱子;一定聽不到那個聾了耳都不該聽到的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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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查。”陳圓淡雪中;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披著一件厚厚的裘氅;看著圓子裡的那塘水面上漸漸凝結的冰渣;微笑說道:“查的很巧妙;藏的很深;還不能確認是什麼人。”
費介看了院長大人一眼;搖頭說道:“離預定的時間還有三個月;希望不要出麻煩。”
“不知道瘋姑娘是不是查覺到了什麼。”陳萍萍嘆了口氣;“不過小姐說過;駱駝真正的死亡;只需要壓上最後一根稻草…我活不了幾年了;這根草必須趕緊放上去。”
第六十七章 萬物有法
費介沉默地看著輪椅上的老頭兒,他知道陳院長對自己的身體有足夠清醒的認識,以致於他想安慰些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來。
監察院是當年慶國新生事物中最黑暗的一部分,真正能夠了解大部分歷史,查知陳萍萍心意的,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了這位用毒的大宗師一人。
“年中。”陳萍萍加重語氣,著重說了一下時間,“你離開京都後就不要回來了,我知道你這輩子全天下都去過,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坐海船去那些洋人的地方,去看看他們的藥物是怎麼做出來的。既然你有這個願望…還是早些去吧。”
費介暫時沒有說話,他心裡清楚,以自己曾經在軍中發揮過的作用,宮裡那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影響到自己,而院長大人會催促自己離開慶國,坐上海船,是想在事情大爆發之前,讓自己去完成人生的理想,讓自己脫離那件事情。
他雖然老了,可依然是有理想的。
“本來早就應該去了。”費介笑著說道:“只是收了個學生,總是有些記掛。”
“去吧。”陳萍萍很誠懇地說道:“人生一世,喜歡做什麼就要去做,不然等到老了,跛了,便是想走也走不動了。我雖不信神廟所言報應,但你這一生,手下不知殺死了多少人,總會惹人注意…三個用毒的老傢伙,肖恩已經死了,聽說東夷城裡那位也忽然得了怪病,就剩下你一個,你可得活下去。”
費介沉默半晌後問道:“聽你的,年中我就去東夷城出海。”
陳萍萍看了他一眼,有些疲憊地笑了笑:“為什麼不肯從泉州走?”
“一是那個地方有以前的味道,我不喜歡回憶過往。”費介說道:“二者,既然是要單身出海,我不想讓陛下或者範閒知曉我的去向。”
陳萍萍點了點頭。
…
費介是監察院裡一個很特殊的角色,三處的職事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辭了,如今應該算做是院裡的供奉一類。三處如今的頭目是他的晚輩,提司範閒是他的學生,在這麼多年裡,他都是陳萍萍的臂膀夥伴與好友,所以他在院裡很超然。
雖說那個方正的建築地下室裡,依然為他保留了一個負責藥物試研的空室,但他很少去那裡。他日常配製藥物,薰焙毒劑的工作,都是放在京都一角的某個院子裡。
這個院子便是一個獨白的研究部門,一應經費當然是由監察院拔劃,而相應的下人與學徒,也都有監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