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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部分

桑文的嘴唇有些寬闊;但並不如何難看;反而與她溫婉的臉襯起來別有一番感覺;她張著嘴;苦澀說道:“那些太醫院的學生俸祿太少;沒有出師便不能單獨診問;便是京都各府上都不準去…要他們來抱月樓實在是困難。”

範閒從牛皮紙袋裡取出卷宗;眯著眼睛細細看著;憑藉著自己那超乎世人多矣的記憶力;硬生生將卷宗上的大部分關鍵內容記了下來;便遞了回去。

桑文取出一個黃銅盆;將卷宗和牛皮紙袋放在盆裡細細燒了;全部燒成灰燼後才站起身來。

範閒消化了一下腦中的情報;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說道:“你這邊就到這裡了。”

桑文微微一福;說道:“是。”

範閒帶著弟弟離開了抱月樓;只是他卻沒有留在府中;送思轍回去後;他又坐上了那輛黑色的馬車。

他在馬車之中思考;不論是監察院方面獲取的外圍情報;還是抱月樓這裡掌握的片言隻語;都只得出了一個相對比較模糊的定論。

太子的變化;確實是從半年前開始的;那時候範閒遠在江南;根本不知道京都平靜的表面下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毫無疑問;一直困擾著太子;讓他的精神狀態一直顯得有些自卑懦弱的花柳病被人治好了;這件事情讓知曉內情的太醫院集體陷入了狂歡之中;都認為是天神垂恩;給慶國賜福。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太子因為身體康復的原因;整個人開始散發出一種叫做自信的光彩;並且更加的平靜;於平靜之中展露日後一位帝王所應有的沉穩。

太后很喜歡這種轉變;陛下似乎也有些意外之喜。

從洪竹那裡得到確認之後;範閒就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從心理層面上;他能推斷出某些事情;可是…長公主可能只是將太子當作某種替代品;甚至將彼當成小白兔般的寵物;可是太子呢?就算他是被動方;可是他從哪裡來的膽子?

不論是以前那位太子的怯懦自矜;還是如今這位太子的沉穩自持;都應該沒有這種膽子去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雖然從政治上來講是有好處的;可是太子依然不像是有這種膽量的人;因為他不夠瘋。

所以在與洪竹商定之前;範閒首先做的;卻是調查這件事情的起因;他覺得實在有些古怪。

馬車一顛一顛;範閒的眉頭皺的老緊;身為費介傳人的他;對於藥物這種東西太熟悉不過了;所以在大致瞭解整個事態之後;他下意識裡將懷疑的目光放到了…藥上。

藥。

在這個世界上;花柳雖然不是不愈之症;可也是會讓人纏綿病榻;十分難熬的麻煩事兒;不然太子也不會痛苦了這麼多年;太醫院暗底裡困擾了這麼多年。

是什麼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太子治好?又是什麼樣的藥;可以讓太子的膽子大了這麼多?

所以他安排桑文開始查這一路的線索;當然用的是別的理由。然而查來查去;卻發現這條線索的後方竟是一團迷霧;抱月樓的情報力量有限;而監察院那邊的輔助調查也沒有絲毫進展。

範閒開始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似乎自己背後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這是不是一個圈套?會不會是有人布了一個局;卻讓自己來揭破這些事情?

如果繼續深挖下去;他擔心會驚動那個隱在幕後的厲害人物;所以他斬釘截鐵地中斷了對藥的追查;轉而回到了自己應該走的路上。

因為他想明白了一點;自己與洪竹的關係沒有人知道;既然如此;應該沒有人會想到來利用這一層關係。如果真有另一隻手在試圖操控這個事件;那麼與自己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事發時不牽扯到自己身上;那隻手就不可能利用到自己。

藥是關鍵;但又不是關鍵;關鍵的還是太子的心;藥或許能起到一定的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是這種行事的手法實在罕見厲害。範閒猜忖著;如果那藥真的有問題;那會是誰做的呢?

轉瞬間;幾個人名馬上浮現在他的腦中;有動機做這種事情的;不外乎是時刻恨不得把長公主和太子掀落馬下的自己;還有那位有了葉家之助;卻開始隱約感覺到太子要搶走自己在長公主心中地位的二殿下。

甚至有可能是…皇帝。

馬車中的範閒悚然一驚;下意識裡搖了搖頭;雖然他對於皇帝一直有所防範;可是皇帝對他著實不差;不像是這種人。而且不說皇帝本身對長公主就多有歉意;便是他想打掃庭院;又哪裡屑於用這種滿天灰塵手段。

當然;第一個湧上範閒心頭的名字;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