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輕輕鬆鬆地狙擊到位?”
陳萍萍咳了兩聲:“說不定是京都守備裡出了問題。”
範閒盯了他一眼,說道:“京都守備能知道監察院的資訊流程?就算軍方可以查到我回京的確切時間,那山谷裡斥侯傳來的平安回報是怎麼回事兒?黑騎離開不久,對方就恰恰算到了這一節?”
陳萍萍嘲笑說道:“對方既然要殺你…自然要準備充分,如果連這些細節都顧慮不到就來殺你,未免也太糊塗了些。”
範閒冷笑道:“裝,繼續裝,就算那些山谷裡的埋伏不是你派個雙面烏鴉暗中幫了一手,但事情發生的過程中甚至結尾之後,你總脫不了放縱的嫌疑…您是誰?我大慶朝最厲害的人物,難道京都裡有這麼大一個計劃,你能沒聽到一點兒風聲?怎麼就沒想著給我通通風,報報信什麼的?難道說…你也覺得我天天在院子裡搶班奪權,有些礙了你的眼,所以乾脆順手把我給宰了,免得心煩…可您甭忘了,這院子當初可是你求著我進來的,跟我可沒關係。”
陳萍萍聽著這話,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白了他一眼,皺著眉頭斥道:“你這小子,明明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也知道我不是這般想的,還偏要這樣說,以為這樣就能如何?”
“不能如何?”範閒直接截道:“你陰了我兩道,害我兩次險些丟了性命,你總得給我一個公道。”
“說過與我無關。”陳萍萍陰沉說著,懶得理會,推著輪椅,沿著石階的下方向左手方的圓子行去。
範閒心裡一股邪火正燒著,哪裡能讓這老跛子就這麼跑了,雙手在身邊用力一推,也跟了上去。
知道監察院權力最大的兩位大人物今天要進行一場非常隱秘的談話,所以陳圓裡早已進行了相關的佈置,往日裡在圓中咿咿呀呀,連寒風也不畏懼的美人兒們都被關在了自己的屋子裡,不準出來,而一應僕婦也是各自躲著這片地域,而那位老僕人也在推著範閒來到此間後便悄然離去。
於是乎,便只有陳萍萍與範閒這兩個坐著輪椅的可憐人,此時陳萍萍在前,範閒在後,老人家在前面推著輪椅快行,範閒在後面疾追,在片刻之間,竟是繞著這座宅子的石階轉了一個大圈,這景象,看著只有那般滑稽了。
…
說實在話,陳萍萍今日確實是不想面對胸中邪火未盡的範閒,所以乾脆不想談了,推著輪椅在前面走,這位慶國的大人物這麼些年來都坐的是輪椅,當然比範閒要習慣的多,加上範閒受了重傷,本來就沒怎麼好,所以兩架輪椅繞著宅子轉了一圈之後,範閒已經被甩開了幾個“椅位”。
還好,陳萍萍不可能在自己家中玩輪椅遁,只是停在宅子右手方的一方小池邊上,範閒氣喘吁吁地轉著輪椅趕了上來,停在了他的身邊,回頭一望,自己二人繞著宅子逆時針轉了一圈,卻又快要回到原點,實在是有些無聊。
“我是病人。”範閒埋怨說道:“就算我的問題讓你難堪了,也不至於要這樣。”
“倒不是難堪。”陳萍萍忽然嘆了口氣說道:“只是你找我要公道,我確實不知道怎麼給你。”
範閒低著頭,看著池塘裡的冰茬兒和凍斃了的黑荷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呵了兩口熱霧到手上,輕輕搓著,聽著旁邊老人的說話。
“院裡的事情不要查了,沒有內奸。”陳萍萍緩緩說道:“我承認,這次山谷裡的狙殺,我是知道一些風聲的,而且確實院裡有人在幫那邊,不然也不可能把你整的如此之慘。”
“既然您不讓我查,那個內奸想必也是您故意露的一手。”範閒沉默說道:“你也知道這次我很慘,所以我不明白…懸空廟是救駕,這次陛下又不在我馬車上,為什麼我要付出這麼多的代價。”
“你相信我嗎?”陳萍萍嘆息著。
範閒想了很久,緩緩地點了點頭。
“先不要問我。”陳萍萍幽幽說道:“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範閒平靜說道:“不過我也不需要明白,不過我需要知道,究竟是誰向我下的手,而院中的那個雙面又是誰。”
陳萍萍靜靜地看著他,半晌後說道:“你手頭沒有證據,奈何不了對方。”
“可你手裡有。”
“我也沒有。”陳萍萍冷漠說道:“就算有,也不可能交給陛下…一來我可不想陛下震怒之下,將我們這個院子給撤了,二來,這時候交出去未免早了些。”
這話裡隱著的內容太多,足夠範閒消化太長時間,但範閒沒有怎麼理會,直接問到了事情的重點:“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