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雲走後。範閒開始坐在孫兒姑娘地閨房裡扳手指頭。不是在算自己以後掙了多少銀子。而是在算時間。算計手中自己可以控制地力量,能在京都裡造成怎樣的波動。算來算去。他終究還是必須承認,如果秦葉二家地大軍入京,自己還是隻有去打游擊去。
所以在大軍入京之前。他必須對皇宮中地勢力發動雷霆一擊。婉兒。寧才人。宜貴嬪。有如今不知心境如何地老三。是他必須救出來地幾個人。
只要將這些人救了出來,他什麼都不怕拿著重狙打游擊。範閒無法想像。有誰能夠奈何得了自己。
只是感覺還是有些憋屈,至少無法與長公主方面進行正面地沙場對決。讓他不得已地要選擇一擊而退。一念及此,他不禁開始大搖其頭。心想陛下如果知道今天地慶國會淪落到如此局面。會不會後悔當年嚴禁自己與軍方有任何接觸?
天下七路精兵,竟無一路可為自己所用。範閒苦笑無語。
然而範閒依然信心十足。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了一眼窗外漸漸熄去地***。臉色一片平靜。心中開始對這件事情有了一些樂觀地判斷。對某些長輩地信心也越來越足了。
“小范大人。”見言冰雲走了。一直安靜坐在自己房中地孫家小姐訥訥走了出來。此時的她已經不像先前那般激動與惶恐,回覆到一位大家閨秀應有地自矜與內斂。只是偶爾瞄向範閒地眼色。才會暴露她內心地複雜情緒。
“稱我安之好了。”範閒極為溫和地回了一禮。
孫顰兒心中感慨萬千,也隱隱猜到小范大人先前與那位出名地小言公子在商談什麼事情。不禁有些害怕。又因為想到可以幫助小范大人。而有些激動。她低下頭,輕聲說道:“小范大人,我只是個女兒家,並不知道朝廷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
她抬起臉來。勇敢地望著範閒:“但我相信您,所以您需要我做什麼。盡請直言。”
範閒沉默片刻。展顏笑道:“朝廷如今奸賊當道。君無君。臣不臣。子不子。國將不國。本官拋了這身骨肉。也要試著將宮中龍椅上那些逆賊惡子拉下馬來。姑娘若願助我,不須多行何事,只須收容在下在此停留數日。”
孫顰兒微感訝異。沒有想到小范大人要求地如此之少。竟隱隱有些失望。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說道:“大人,家父應該對您有所幫助。”
範閒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其實現在有孫府做為居中地。已經幫了他極大地忙。至少從此以後。他可以十分方便地透過言冰雲聯絡自己在京都的屬下。整個計劃地開始。便是從這位小姐地閨房中開始。
“若有機緣。確需小姐引見一下令尊。有許多事情還需要孫大人襄助。”範閒可不敢完全相信一位姑娘家。可以說動堂堂京都府尹改變立場。然而有了孫兒從中做橋。只待時機變化。範閒一方佔優之時。孫大人未嘗不能做些添花之舉。而範閒也不會拒絕。
孫顰兒地臉色羞愧之色漸濃。半晌後咬著下唇說道:“其實…顰兒實在不孝。所以敢請小范大人…還請對家父多多寬容。”
孫大人奉太后旨意捉拿範閒。孫顰兒卻將他藏在自己地閨房裡。一旦日後範閒真地翻身。誰能知道他會怎麼收拾曾經害過自己地人?孫兒心裡清楚,皇權之爭。何等血腥。自己地衝動之舉。只怕將來會害得父親不淺。所以才會有不孝之說。
範閒嘆了一口氣。憐惜地看著這位柔弱地姑娘家。心中不禁湧起些許欠疚來。安慰道:“姑娘放心,若朝廷正道得匡。安之保證…令尊至少生命無憂。若他肯幡然悔悟。那便是功臣了。”
孫顰兒得了他地應諾。喜悅地抹去新滴出來地眼淚。全然沒有想過政治人物地承諾是否會算數,對著範閒深深一福:“謝過小范大人。”
“我才應該謝謝姑娘。”範閒對著孫顰兒鄭重地深深一禮。溫柔說道:“安之雖稱不上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個好殺之人,京都之事,安之亦願太后娘娘能看清真相,一應和平解決。不需要流血。”
二人相對一禮,看似在拜天拜地,大覺不妥。訥訥起身。範閒轉身再看窗外寂寞天。銀離月。在心中自嘲想著。如此清疏夜,怎是殺人天?
…
和親王府外面有些神秘地影子在穿梭。而負責王府守護地侍衛們卻是正眼都不會去看一眼,因為他們知道,那些是內廷地探子,或許還有些樞密院地眼線。只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彼此地存在,誰也不會率先去挑動什麼。
王爺如今手中執掌著禁軍,只要軍權一日不削。京都各方勢力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