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相分細則,還有內庫最近幾個月地動向,都由坐在莊園之中的那名四處官員進行匯總,然後向範閒稟報。沒有了地域的距離,監察院上層對於江南的控制力度進一步加大,只是由於明家的反應極快,早在去年秋天的時候,就已經著手安排,而且明家本身又是當地地巨族,任用的人手都是家族成員,所以院裡安插地釘子層級不夠,並沒有獲得太有用的資訊。
相反,在沙州收伏的江南水寨,在這個時候開始發揮出了令範閒意想不到的作用,夏棲飛這人深謀遠慮,早就想著要奪回明家,已經準備了很多年,所以對於明家的出貨渠道以及相關資訊,掌握的比監察院還要細緻許多。
明家一直詭異地安靜著,只是聽說在蘇州城裡已經有過一次上層的聚會,明顯是針對範閒的到來,只不過那次聚會十分隱秘,監察院沒有查到什麼風聲。
不過以範閒的身份地位,再加上他名義上在管教的三皇子,不論是明家還是江南路的眾多官員,都沒有膽量搶先去撩拔他。至於東夷城的雲之瀾那些人,他們本來就只是過來替明家撐腰的角色,誰想到範閒如此蠻不講理地展開了趕犬行動。
一個神仙在人間居住,或許可以長久隱於市井,但一群神仙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完全遮掩住自己的行蹤。常年沒有人居住的彭氏莊園忽然多了些人居住。不論是一應糧食果蔬地採購,還是那些名貴日用品的進莊,落在杭州城有心人的眼中。都能猜到絲毫。
所以在十幾天之後,範提司正在杭州地訊息已經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江南路,但他躲在莊園之中避不見客。杭州知州上門一次,也被看門禮貌而堅決地否認了,所有人都知道了,範提司還在度假中,不想被人打擾。
不過眾人也在猜測,範閒安靜了這麼久,究竟在準備什麼呢?他安靜著,官場江湖上的人們也只有被迫安靜著。往江上大船送禮的人沒有減少,明家人也極為恭順地搬出了西湖邊上另外幾座宅院,生怕驚著提司大人的清淨。
西湖邊地莊園一片幽靜,卻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
湖上飄來一葉扁舟,兩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正分坐舟首舟尾,中間擱著一方矮几,上面置著清淡果蔬與江南水酒。做派十分瀟灑。
兩個人正是易容之後的範閒與海棠,二人並未在臉上塗抹些麵粉之類的物事。只是由範閒巧手剔了些眉角,又用膠手略略將眉尾向上提了些,眉毛一變,兩個人的模樣頓時變了許多,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一定認不出他們來。
這時候小舟正緩行於西湖偏僻一角。今日小雨初歇後,湖上空氣十分清新。
最近這些天。範閒時常與海棠泛舟湖上,一方面是喜愛這裡的湖光山色,另一方面是範閒初習天一道地心法,依海棠所言,要時刻親近自然,以天地之元氣修復體內如濫柯一般的經脈。
說來也是玄妙,範閒修習天一道心法之後,不再雪山處蘊氣,轉由丹田,那些點滴蘊成的真氣就像帶著一抹清新的味道一般,在他的經脈管壁上緩緩滋潤開來,潤澤著乾枯破損的經脈,身處西湖之上,親近著自然美景,下有微涼湖水反映白雲藍天,側有山下微疏山林初展青顏,心法修行果然快了不少。
範閒相信海棠姑娘說的有理,但知道更關鍵地原因在於,自己的真氣迴圈比一般地武道修行者要多出一個,由體內體外迴圈往復的功夫,自己當年練的太多,以往只是用在攀巖之上,如今才知道,對於自己的心神與天地感應,大有好處。
他閉著眼睛,半躺在舟首,右手有意無意地搭在船舷之上,指尖與微蕩的湖面似觸非觸,一抹淡淡然以至不可察覺的真氣,從他地指尖緩緩溢位,與湖水一沾便又柔順收回,流入他的體內,讓指尖所向地湖水上震出細細波紋。
海棠輕輕划動著雙槳,一雙明亮若湖水般的眼睛,注意著範閒的指尖,她的眉頭微微一皺,暗中嘆了一口氣,心想面前這個
年輕人的悟性與機緣真是世上少有,像眼下這幅場景,真氣離體而回,沾染自然之息,明顯已經是天一道心法第三層的現象,自己雖世稱天才,但當初體悟到這種境界,也已經修習了五年之久,而範閒…這才十幾天而已!
雖然範閒如今的境界比她初入門時高出不少,領悟能力也強了許多,但進境如此之快,還是令海棠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與警懼,範閒如今身兼南北兩大絕學,手中又握著極大的權力,偏在天下民間聲望又佳,這樣一個人,將來如果…走入了邪道,誰能來制他?
其實範閒在武道方面的悟性,遠遠不如海棠,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