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栽閣下手裡,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範閒坐在椅子上,掏了掏耳朵,就像沒有感受到對方怨毒的目光,笑著說道:“我是主,你是賊,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的來歷?”
關嫵媚只覺右手一陣難以忍受的抽痛,看著斷了一茬兒的手腕,她臉色蒼白,知道自己今天是撞到鐵板上了,猶自咬牙說道:“還請劃出道來。
範閒好笑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事兒還真有些荒唐,自己這一行人只是有事耽擱了,沒想到這船香成這樣,不過一天功夫,便引來了潁州出名的女匪,而自己面前這女匪被自己抓住後,不但不怕,反而讓自己劃道。
“劃什麼道?”範閒伸手指蘸了些冷茶,細細地塗抹在自己的眉心,眉尾一挑說道:“**陽道,人道鬼道?”
身後船簾微動,披著件大棉祅的思思揉著發澀的雙眼,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咕噥道:“少爺,怎麼爬起來了?”她被廳間的燈光晃了眼,過了半刻才看清楚了廳間的場景,等她的眼光落在關姐斷手處時,不由被那恐怖的血腥場景駭的尖聲叫了起來。
尖叫聲只響了一半,範閒已經將手掩在了她的嘴上,嘲笑道:“想把整座潁州城的人都叫醒?”
思思從澹州到京都,見過最血腥的場景,便是范家二少爺思轍兄被施大家法的那次。何曾見過斷手斷腳,駭地渾身發抖,半晌平靜不下來。範閒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唬道:“回去睡去,在辦正事兒。”
思思忍不住又看了關嫵媚一眼。嗯了一聲,轉身準備回屋。
“他醒了沒?”
“沒。”思思接著說道:“史先生好像也沒醒。”
“小史一睡便如豬,當初少爺我大鬧…那處的時候,他就只知道抱著花姑娘睡覺,哪裡知道外面的事情。”
關嫵媚此時痛的唇角抽搐,面色發青,耳朵卻將上面那年輕人與他丫環的對話聽地清楚,越發覺得古怪和駭異,這船上究竟是些什麼人?在遭到山賊夜襲之後,竟還是如此鎮定自若。居然還有空閒與精神聊天如果不是對方有極為強大的自信,那麼就是對方有些愚笨她如今當然認為是前者的可能性居大,只是不知道對方會如何處置自己這些人。
將思思趕去了客艙,範閒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輕聲說道:“關嫵媚,江北路鄂州人。父。關河山,母夏氏,自幼生活窘迫,賣入妓樓,後又輾轉成為鄂州一主簿妾室,因不堪主母之辱,憤而殺人,下獄,離奇逃脫。其後為某山寨壓寨夫人,再後山寨滅,再後…你便到了潁州一帶。”
關嫵媚心頭震驚無比,竟連斷手之痛都忘了一般,對面這個年青人怎麼把自己的底細摸的如此清楚。難道對方是專門設這個局來誘捕自己?她嘶啞著聲音,狠狠說道:“你究竟是誰!怎麼知道的我如此清楚。”
範閒搖了搖頭。說道:“我記性比較好,不過這資料不算很清楚,因為你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關嫵媚人生離奇,也算是大江上出名的悍匪,不料今天毫無還手之力被擒,對方言語間還表現的對自己不屑一顧,這個事實讓她感到了一絲屈辱,偏生坐在椅中那位年青人的語氣與對方身上所流露出來地氣質,不得不得讓她承認,對方是真地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應該猜到,本姑娘身後有人…除非你將我們全殺了,不然你休想善了此事。”關嫵媚痛苦之餘,開始愚蠢地威脅對方,希望對方在處治自己這些人時,能留些情。
殘酷的現實,打破了她的幻想。範閒笑著說道:“姑娘說的,正是我想做的。”
關嫵媚愕然,忽覺得後背湧上無窮寒意,霍然轉首。
嗤嗤嗤嗤,無數聲利刃割破喉嚨管的聲音響起,十分難聽,就像是一石居後面地大廚房正在同時屠殺著無數老母雞。
跟隨關嫵媚摸上船來地十幾名山賊,被範閒的貼身護衛們一劍割喉,確認斃命之後,就扔入了江中,出手簡單而專業,竟是連血都沒有流在甲板之上,嘩嘩江水之聲綻起,片刻後便恢復了平靜,將那些屍體與血水盡數納入寬容的水流之中。
連殺十數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好狠辣的下手!
關嫵媚眼神終於變得恐懼了起來,看對方下手的風格,就知道對方一定慣常做這種事情。回頭才見那位年輕人收回釋出命令的手式,不由顫抖著聲音說道:“不要殺我…格格格格…”
她的牙齒不停擊打著,發出奇怪的聲音,強嚥了一口唾沫,強行鎮靜下來,對方既然沒有同時殺死自己,那說明自己還有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