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範閒微微一怔,看著面前這姑娘,不由想起了前些年二人在州老宅裡的日子。一晃兩年過去,他忙於爭權奪利,成婚出使,有意無意間與思思生份了些,好在思思對自己還是如此貼心,心裡不由淡淡溫暖湧起,笑道:“今兒要給我暖床嗎?”
這話就有些輕薄了,但兩處府中都知道,思思終有一天是要開臉入房的大丫環,她自己也早做好了心理準備,驟聞這話,面色微羞一紅,卻沒有如往日般清爽地回幾句,只是將外面的祅子一脫,整個人便縮排了被褥裡。
縮排了少爺的被褥裡,只剩了一頭烏黑的青絲露在雪白的被頭外,誘人無比。
範閒微愣了愣,片刻後便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裡。其實他二人在州時,自幼一同長大,也沒少在一張床上躺,在一張被裡廝混,除了最後那關頭之外,任何親膩事都早已做遍。
艙中燈光未熄。範閒從後摟住自己的大丫頭,雙手環至她的身前握著她微涼地手,胸貼著她的背,聽著身前她一陣一陣呼吸,下意識裡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我二十了,少爺。”
思思輕輕咬著下嘴唇說道,話語裡帶著幾分委屈與幽怨。
範閒沒有說什麼,嗅著思思頭上傳來的淡淡清香,感受著懷中的彈潤身子,非常簡單地便讓心神回到了當年澹州時地境況之中,整個人覺得無比輕鬆,無比安逸。
第八十一章 有情況
半夜睡不著覺,艙外的河風在唱歌。
範閒乾脆睜開雙眼,在丫頭的耳邊微笑著說道:“二十怎麼了?急了?”
思思被這句話真弄急了,從被窩裡坐了起來,咬著唇邊的一絡頭髮,氣的一言不發。
範閒一愣,趕緊將她的身子扳了下來,知道這話是自己說的不對。慶國女子,大凡十五六歲就要嫁人,像思思這樣已經二十還是黃花閨女的確實少見,雖然範閒總以為二十歲才是恰恰成熟的美妙時辰,可在一般人的眼中,思思已經成了老姑娘。
尤其是在範府之中,雖然眾人看在澹州老祖宗和範閒的面子上,對思思很是客氣,可是人前背後總是少了一些閒話,尤其是範閒一直沒有將她收進房中,更是助長了這種風氣。
細細想來,範閒知道是自己沒有處理好這問題,他總覺得不必著急,卻沒有站在思思這丫頭的立場上想想,姑娘二十,這要換算成那個世界裡,那就得是三十的老處女,擱誰身上,也無法接受這個悲慘的現實。
思思蜷著身子,不理他傷心地睡著。
範閒想了想後,笑著說道:“說起來,咱們已經兩年沒在一張床上躺了。”在州的時節,比他大兩歲的思思雖然都是睡在一邊,但範閒早就養成了起床後去她床上廝混一陣的不良紈絝習氣。
“少爺大了,自然不能老和下人一處廝混。”思思將腦袋埋在被子裡,嗡聲嗡氣回道。
“這要廝混許久的。”範閒也沒哄她,只是溫溫柔柔說著,“像我這種燒糊了的卷子,也只有你才不嫌棄了。”
思思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少爺若是燒糊了的卷子。這天下間的姑娘家還怎麼活?”
主僕二人忽然同時沉默了起來,都想到這段話是石頭記上王熙鳳地自貶,便悠悠想起在澹州的時候,每個夜晚一人抄書一人侍候著的畫面。
那些日子裡,範閒每當用極娟秀的小楷“抄”石頭記時。思思便在一旁磨墨,拔燈,點香,準備夜宵。二人完美地實踐了紅袖添香夜抄書這句話,說起來,思思才是這個世界上範閒的第一個讀者才是。
範閒將大姑娘地身子轉了過來,霸道地攬在懷裡,說道:“既然笑了就甭再哭。聽少爺給你講個禽獸不如的笑話聽。”
思思好奇地睜著眼睛,等著他開口,等聽完那個著名的笑話後,終於忍不住埋在他懷裡笑了起來,促狹說道:“原來少爺是說自己這些年禽獸不如啊。”
“如今想起來。自然是有這個問題。”範閒很老實地承認了錯誤,“當然,最關鍵的是,我並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地,當然,我承認這話也有些無恥的虛偽。”
“怎麼想的?”思思很迷糊。
範閒在心底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思思忽然間明白少爺說的是什麼意思,吃驚意外之餘,平添了些許感動,雖然少爺的想法確實太過荒唐胡塗,竟似準備看自己地想法。不過…還是有些溫暖啊。
“少爺,還記得小時候…你打周管家那次嗎?”
“當然記得。”範閒笑了起來。“那傢伙,居然敢給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