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再次陷入令人窒息地沉默之中。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這時候你把老爺子氣瘋,似乎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範閒地目光平視,盯著太子李承乾所在的地方,幽幽說道:“我就是想看看,如果老傢伙氣瘋了,太子還沒有瘋,他們之間會不會再出些問題。”
事態的發展並沒有按照範閒的想法繼續下去,那位秦老爺子聽到範閒的那句惡毒話語之後,只是緩緩低了低頭,然後再慢慢抬起頭來,被盔甲包裹著的蒼老面容上一片漠然,沒有一絲情緒的變化。
“範閒,我先謝謝你幫老夫解決了一個多年來的疑問。”秦老爺子緩緩說道,聲音傳遍四面八方,“我那大兒於營中被挑,那殺賊本應死在大牢之中,後來察看檔案亦是如此,但卻一直未曾找著那惡賊屍首…如今才知曉,原來是被那條老黑狗收了去。”
這位軍方元老緩緩說道:“我會給你留個全屍,至於陳萍萍,我會讓他受千萬萬剮。”
“至於秦恆,老夫對這孩子向來有信心,縱使你在正陽門下能阻他一刻,又豈能奈何得了他。”秦老爺子冷漠說道:“即便他死了又如何?將軍難免陣上死,若他死在你的詭計之中,那他死的光彩。”
“斷子絕孫?…我連你那個妖女生母也未曾懼過,你以為靠這兩句便能激怒老夫?”秦老爺子用譏諷的目光看著城頭的晚輩,一字一句地說著。
…
“老傢伙已經瘋了,看他能裝到何時…人老將死的時候,這種廢話就顯得特別多。”
如秦老爺子一樣,範閒此時也終於獲知了一個自己猜測許久的隱秘,他在心頭嘆了一口氣,微轉目光,誠懇地望著秦老爺子身旁的太子殿下,搶在太子開口之前,情真意切說道:
“承乾,降了吧。”
第一百五十章 城頭祭出神主牌
承乾,降了吧…”
範閒溫溫柔柔的話語,讓皇宮內外幾萬人同時傻眼,感覺到無比的荒謬,眼下是叛軍圍城,你宮中之人便是上天下地也跑不出去,小范大人居然當此時刻,在城頭大言不慚地勸降!
騎在馬上的太子李承乾一身戎裝,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想安之的臉皮果然是越來越厚,居然說的出來這樣的話,而且說的竟是如此自然,如果讓不知道情況的人聽了,只怕會讓人以為今日我李承乾才是被趕得如兔子般的可憐人,而不是他範閒。
說來也是奇妙,只不過一夜功夫,範閒便從朝廷欽犯搖身一變成為所謂監國,從流亡的生涯裡擺脫出來,突入皇宮,險些一舉擒下太子,成功翻轉。而緊接著的凌晨裡,太子僥倖逃脫,大軍入城,卻反將範閒圍困在宮裡。
所謂城頭變幻大王旗,說的大概便是這一夜裡發生的故事,故事本來就極其荒謬,範閒說這麼一句荒謬的話又算什麼呢?
李承乾仰臉看著皇城之上的那兩位兄弟,苦澀地笑了笑後,搖了搖頭,自嘲想著,秦老爺子發話後,便應該是自己情真意切地勸降大哥,不料範閒卻搶著來了這麼一句,反而把自己的話堵在了嘴裡,這個範閒,果然是陰賊到了極點。
右側方的廣場上有零亂的馬蹄聲響起,李承乾下意識扭頭看去,只見由西城門入京的定州軍,正緩緩地向自己所在的中軍靠攏,他皺了皺眉頭,在那數千人的前方。看到了二皇子那張英秀的臉龐。心中生出淡淡寒意。這位二哥心裡想地東西不簡單。臉長地和範閒極相似。心中盤算只怕也一樣陰賊。
定州軍緩緩停在了叛軍地右翼方。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對叛軍中營地禮敬態度。
“大哥。你我…”太子李承乾看了二皇子一眼。終於開口了。他不能等著二皇子開口,只是沒有內力加持。他必須用喊。才能讓皇城之上地那些聽到。雖然他依然保持著十餘年東宮太子所養成地威嚴皇氣。但相較起來,卻不如範閒痛斥秦家時那般強悍。
…
範閒掏了掏耳朵。看了大皇子一眼,沒有說什麼話。因為大皇子此時聽地十分認真。太子所說地話全部在他地計算之中。無非是意圖用兄弟情義說服大皇子。同時依然將大東山的事情栽到範閒地身上。
雖然太子明知道大皇子不會相信範閒是刺駕地兇手。可他依然要這樣說。任何兄弟情義,總要建立在說得過去地邏輯基礎上。
大皇子地臉色陰沉了下來。皇帝一共生了五個兒子,如果不算從小在州長大的範閒和最後出生地老三。他與太子二皇子三人算是自幼一起長大,雖然太子身份尊崇。但是三位兄弟感情還算不錯。尤其是在陛下示寵於二皇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