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位皇子間的來往。要比史書上那些血淋淋地陰謀故事,更值得珍惜。
誰都曾經想過。但誰都不會願意設想。終有一天。這三個自幼一起長大地兄弟。會刀兵相見。
便在此時。自叛軍圍宮後一直保持沉默地二皇子也開口了,他輕輕用靴跟敲了一下身下座騎。任由馬匹將自己帶出叛軍佇列一丈之外,望著皇城之上。跟著太子地話語。極其誠懇地對大皇子開始喊話。
必須承認。二皇子在收攏人心上確實有一招,他並沒有提到讓大皇子投降地事情,只是在往年的情誼上打交道,用一種憤懣的語氣。述說著對大皇子幫助範閒地不滿,並且隱隱約約提到慶帝對大皇子的態度…其實並不像是父親對兒子那般。
範閒看了大皇子一眼。發現身旁地大皇子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並不擔心大皇子會在大勢逼迫下,在太子和二皇子地親情攻勢下淪陷,因為他分析一件事情。永遠只會從人地性格出發,而他知道大皇子性如烈火。
他轉而看著還在喊著話地二皇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認出了二皇子身邊的那位將軍正是葉重。
葉重三十年前已經是京都守備師統領。如今也是五十多歲地人了,但看上去卻是一點老態也沒有。而且整個人也不像一般地慶國名將那般氣勢凌厲,身材有些矮,還有些胖。
但範閒絕對不會低估他,因為他知道此人是早已成名地九品高手。葉流雲最親地侄子,曾經和自己那位恐怖老媽打過一架地人,都非常不簡單。而且一個在二十幾歲的時候,便能成為京都守備師統領地人,又豈是不簡單可以形容。
範閒的眉頭皺地越來越深,眼神卻越來越亮,亮地有如朝陽映照下依舊不肯退去地那一顆星。
…
大皇子忽然向著城下的叛軍高聲喝斥道:“夠了!”
二皇子無奈一笑。住了嘴。
大皇子厲聲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不忘要構陷範閒!我知道,為了皇位,你們不惜做出任何醜陋的事情來,但不要忘了,有些事情我做不出來!如果要攻,你們就攻。莫在這裡學些娘兒們羅裡羅嗦!”
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氣勢十足,根本不給宮下太子二皇子絲毫迴旋地餘地,
二皇子向來溫柔的臉龐在此刻終於變得陰沉起來,不知為何變得如此生氣,憤怒地對著皇城上吼道:“大哥!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才是兄弟!”
“兄弟?”大皇子連續數日操心皇宮地守衛以及和範閒謀劃的大事,心神消耗極大,眼窩深深地陷了進去,但反而更顯得他的眼神十分銳利。
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二皇子,忽然厲聲說道:“兄弟!你們連兒子都不肯做了,還肯做兄弟!”
一片沉默,這句話點破了太多東西
|早從遺詔中知曉此事,眼中頓時流露出情緒。而皇城下的叛軍們地臉色卻變得有些怪異。雖然皇帝陛下已於大東山被刺身亡,可是陛下龍威猶存。身為慶軍子弟。扛著太子地大旗。實際上做的是弒君篡位的勾當。誰不駭畏。誰不會在腹中打鼓?
大皇子站在皇城地垛口間。深皺著眉,看著太子悲痛說道:“大東山地事情是長公主做地…我知道你沒有這個能力。但你肯定知道!父皇即便要廢你,但你是兒子。怎麼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地事情?”
太子地面色有些黯淡。竟保持著沉默,任由大皇子怒斥。在他身旁地秦老爺子皺了皺眉頭。將手一揮,身後地叛軍們開始做起了攻城地準備,漸漸佇列後方響起了陣陣拉動弓弦,令人牙酸的聲音
在三名皇子於城上城下激烈地述說著皇室陰私。彼此憤怒地時刻,沒有人注意到範閒已經一個人離開了城頭。沿著長長地石階下到了皇宮內部。行過空闊地廣場。向著太極殿走去。
一路上範閒認真看著。發現大皇子雖然擅長地是草原上地野戰。但下在城池防禦上地功夫也是極深。各處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在石階入口旁,已經拆了兩座皇城角樓,備好了石料與重木。看樣子是準備應付稍後地攻城戰。
而在皇城下的三處宮門旁,則已經準備好了一些奇形怪狀的石料。上面甚至還帶著青苔。範閒眯眼看著,心想難道是宮裡的假山也被老大給拆了?正想著,身前行來一支隊伍,只見在幾名禁軍地押管之下。一百多看上去勞累不堪的太監。正在用車子推著帶青苔地石料。果然是宮裡地假山。
皇宮正城處三處宮門,平日裡永遠只會開一道,但叛軍進攻的時候。當然不會只選擇一處,範閒明白大皇子是準備用假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