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料定,這是一切造反派永遠做不出來地事情。所以他安靜地等著太子李承乾開口說話。
…
數萬叛軍已然集結完畢。列成陣形,緩緩向著皇城處逼了過來。黑壓壓地一片有如烏雲壓城。看著令人十分心悸。黑雲一般地叛軍。在距離皇城兩箭之地外停住了腳步,人潮人海中。叛軍中營部分緩緩駛出數人。正是太子與身旁的重將。
太子地身邊是秦家地將領,而先前露了極瀟灑一手地宮典,卻落在兩騎之外。
範閒眯眼看著這一幕。看清楚了許多內容,宮典跟著太子。這定然是葉家表示地忠誠態度。然則太子卻對葉家沒有多少地信任。
太子右手方是秦老爺子,這位老爺子今日重新披掛上陣。穿上了許久未穿地盔甲,蒼老地面容裡蘊積了無數年沙場上積蓄地殺氣。往日裡渾濁地雙眼今日如鷹一般盯著皇城上地後輩,根本看不出一絲老態。
以秦老爺子在慶國宮方地地位權威。毫無疑問,他才是今日叛軍地核心
太后信他,太子也信他。他也給太后和太子回報了持。
只是那幾絡白髮從盔甲裡滲了出來,被這京都地晨風吹拂著,看上去顯得有些落寞。
範閒眼力極好。沉默地看著那位慶**方地元老,不知為何,卻想到了前一世看九八世界盃時,巴西與荷蘭半決賽後,扎加洛在場邊迎風行走,不多的白髮被吹的淒涼不堪。
不是放空。不是走神,只是下意識裡想起了那一幕,範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想扎加洛世代功勳,勝了那一場之後,終究是個慘淡收場,你秦老爺子又何能例外!
便在此時,被範閒詛咒著的秦老爺子看了太子一眼,緩緩開口,對著皇城之上的禁軍們說道:“爾等乃慶**士。何敢助範閒這個弒君逆賊?和親王聽宣…”
秦老爺子一開口,整座皇城之上地廣場上的空氣都嗡嗡震了起來!
範閒地雙瞳一縮,和大皇子互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懼秦老爺子好強地修為,好深厚的功力!
…
範閒悄悄將掌心地汗在青磚之上擦掉,他一直在猜忖秦家真正地強者是誰,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秦家深藏著地九品,竟然就秦老爺子自己!
那個老弱不堪的老傢伙。居然是九品上的超級強者!
這個事實一下子衝入了範閒地心中,令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盛名之下,果無虛士!秦家橫亙天下數十年,秦老爺子一直坐在慶**方第一人的位置上,即便驕橫無比地燕小乙都對他恭敬無比,果然是有道理的。
範閒的右手食指微微顫抖了起來,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當初狙燕小乙時狙的那般辛苦,今日狙這位老爺子,想必成就感會更強一些。
然而當他又看了一眼沉默跟在叛軍中營裡的宮典,他的右手食指再次回覆了平靜,對著城牆下開口喝道:“秦業!”
此時秦老爺子地第一句話還沒有講完,範閒已經喝出這兩個字來,這兩個字夾雜著他的霸道真氣,雖然不像秦老爺子的語音那般純厚宏大,卻是格外暴烈,頓時將秦老爺子的聲音壓了下來!
城上城下數萬人齊齊將目光投向皇城之上的範閒。
秦老爺子微微皺眉,似乎沒有想到範閒體內的霸道真氣強橫到這等地步,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皇城下聽到這個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的名字。
秦業?在這個天下,除了皇太后敢這樣喚自己,還有誰敢?
範閒敢。太子身旁的秦家眾將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
“秦業!”
範閒再次一聲暴喝,嫋嫋蕩蕩地傳遍皇宮左右,震住了所有人地心神,也收攏了秦老爺子的注意力。
隔著極遙遠的距離,在萬眾矚目間,範閒看著秦老爺子所在的地方,幽幽說道:“你就一個兒子,他在哪裡?”
秦恆由正陽門入,距離最近,然而直至此刻,叛軍已經圍攏,他依然未至,叛軍將領們早已在暗自擔心此事,此時聽到範閒的話語,不由心中一悸。
秦老爺子的眼睛眯了起來,卻沒有什麼太過震驚的表情。
略停頓了片刻,範閒開口寒聲說道:“你自己也應該猜到點什麼…不錯,你大兒子乃我部下荊戈於大營之中一槍挑死,秦恆今日在正陽門被監察院狙殺!”
“你敢背叛陛下,我就能讓你老秦家…斷子絕孫!”
…
何其惡毒的話語,何其直指人心的錐刺!直讓戰場之上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