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等龍淵回答,徑自爬起身來,扭頭而去。
龍淵看在眼裡,暗暗點頭,心中快慰,識人無差,知道他此去必然出盡全力,代替自己濟救災民。
風蘭在一旁註視著兩人行動,一語不發,對龍淵一擲數百萬金,面不改色的風度,大是傾倒。皆因,世間人為爭財寶,不惜流血拚命。而龍淵施善一擲數百萬不說,竟連個善人的名譽,都不貪圖。
似這等輕名薄利,見義勇為的豪邁風度,豈又是常人能及?
故此,風蘭暗中思量,深覺這龍氏凌雲,竟真是一位蓋世奇人,不但只武技深奧難測,品德之高潔,世上又有誰人堪與匹敵。
過去,風蘭對他的奇醜面色,所起的輕視與憐借,此際想來,卻不但深覺慚愧,更還認為,他的偉大的人品,竟可愛可佩得蓋過面容可借的程度數十百倍。
一剎時,風蘭盯著龍淵,只覺得他,似在不斷的增長漲大,充塞了她的整個芳心,也充塞了這整個房間。
她不由自主的喃喃而語,但,除卻雙唇的蠕動,卻似發不出什麼聲音!
龍淵被她的如醉如痴的神態,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卻發現她那雙明媚的目光中,射出來一片崇敬愛慕的柔和光輝。
這是怎麼回事?龍淵忍不住出聲喚道:“蘭妹!”那知,蘭妹語音未落,風蘭陡似猛吃一驚般嚇了一跳,便又陡的柔喚聲:“龍哥哥!”霍的向龍淵懷中撲來!
龍淵一見,本想閃開,但風蘭一撲之式,既疾又猛,煞似乳燕歸巢,若不接住,誓必會讓她躍上一跤!無可奈何,龍淵雙臂一張,風蘭一下投入他的懷內,玉臂擁抱住他的脖子,螓首卻垂俯在他的胸瞠之上,只聞得嬌喘急促,也不知是悲是喜?
龍淵心中可真個為難,雙臂虛空張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心中,理智與感情激烈交戰,一時竟也不分勝負。
在理智上,龍淵一直將風蘭視為虎雄的心上人,平常在虎雄的表現上,也確可證實此點。雖則,據他觀察,在風蘭心中,虎雄尚未能建立起鞏固地位,但,不容否認的,稍假時日,若無人從中作梗,虎雄卻也不難,完全佔據風蘭的芳心!
故此,無論是處在朋友立場,或是自居於君子地位,均應成人之美,保持不奪人之所好的風度。
何況,在龍淵心中,已然有了一位恩深以海,義重如山的雲慧,愛著他而亦被他所愛著呢。但是,風蘭的美貌,足以傾倒天下男人,人非草木,孰可太忘情。
龍淵日對名姝,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在在浸印入他的心頭,留下了深刻印象。
半月相處,雖有虎雄同行,但是感情敏銳的龍淵,卻能時常覺得,風蘭對他的好感,正在逐漸加深。
他了解,她對他所以會好,起始是由於可笑的好玩心理,這種心理,乃由於他的奇醜的內心所引起。
但是當風蘭發覺到,他的內心,並不如外表醜惡,則不禁泛起了不平的同情之意。
每當龍淵,由於穿著與外表,引起了別人的冷淡,甚或輕視,風蘭更由於瞭解與同情,深深的為他惋惜。
惋惜的表現,外在的即是對於輕視者的責難,而內在的,將是更進一步的憐惜!
這憐借正是最重要的轉扳點,因為,更進一步,便是所謂的愛了!
龍淵知道,風蘭之對於他,逐漸在轉變,由憐而演變成愛,這種愛的轉變,在這片刻前,或許風蘭自己都不曉得,她只是順著自己情緒的自然發展,卻從未用心思去體察考慮過。
但龍淵冷眼旁觀,感情上卻不禁有些兒沾沾自喜。
雖然,他認為,這種由憐而生的情愛,並非正常,且不足持久,但,憑他目前的這副首容,居然能令這刁蠻頑皮而又驕傲的少女垂青,豈非更令他無一思及,格外的飄飄然嗎?
何況,他又非真個醜陋如斯,一旦他卸卻易容之藥,還我本來,風蘭豈非會更加愛他,猶勝如今嗎?
故此,當風蘭此刻,自動的投懷送抱之際,龍淵在感情上真有些受寵若驚。
那陣陣的處子芳香……那軟綿綿玲瓏玉體,直刺著他的官能感覺,時時發生著某種衝動,只是,這些外感刺激,尚可遏阻,但那純潔少女的信託愛憐與奉獻,又怎能忍心予以刺傷與辜負呢?
龍淵幾次忍不住,意欲合攏那懸空的雙臂,但幾次卻又被對友之義,與對雲慧之情,阻遏忍住。
最後,這時刻可能維持了很久,也可能只有短短的一瞬,龍淵終於讓理智獲勝,他暗自搖搖頭,生像要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