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那樣的人。”聞輕溪鄭重道。
牧雲枕聽不進耳朵裡,也不管他嘴唇張張合合在說什麼,被他打斷就已經很憤怒了,現在雙手被制,匕首也扎不下去,她整個人更加暴躁。
眸中冷光劃過,趁其不備,抓著匕首的手手腕一轉,睜開聞輕溪鉗制的同時,鋒利的刀刃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四五厘米長的血口,旋即就要繼續去劃他抓著她的另一隻手。
聞輕溪眸光一凝,快速鬆手。
但凡他要是慢個半秒,手腕都能被直接削斷。
那柄匕首,削鐵如泥。
他側頭看了眼被劃傷的左臂,眼前,牧雲枕已經站起來。
“殿主,忍一忍,殺了我會很虧的,六千五百萬呢。”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跟著站起來,“我溫柔體貼,無微不至,殿主很難再找到第二個像我這樣的小白臉了。”
牧雲枕歪了歪頭,目光打量在他身上,將他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了個徹徹底底。
聞輕溪:“……”
他總覺得,他身上的衣服好像在她的眼神中被扒乾淨了,胸腹像是被一刀剌開,腦袋也被開顱,似乎,她的眼神是——
手好看!腿也好看!哇!這五臟六腑、這腸子、這腦子,漂亮得不得了!她三個地下室所有的瓶瓶罐罐加起來,都找不到一罐比他好看的!折磨起來一定更好看!
聞輕溪:“……”
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牧雲枕眼睛眯起,透露出危險的光芒。
說時遲那時快,匕首朝前劃去。
聞輕溪身體一側,剛要抓她手臂,就見拳頭迎面。
他一個仰身,避開好似裹挾有萬鈞之力的拳頭,企圖先行卸下她手中的匕首。
但牧雲枕哪會給他機會,抬腿橫掃,旋身出拳。
看她出手凌厲,招招下死手,聞輕溪心中一嘆。
這是好看也不管用了啊。
得不到全部就不要全部。
傷了五官、震了臟腑,手腳總是可以找到一隻完美的吧,再不濟,堅硬的腦殼裡,腦子總是完好的吧。
只要她沒把他打得腦震盪。
聞輕溪怕傷到她,回頭被趕走,或者被桃夭告狀,基本上都在防守,還儘量收著力。
雖然說他看到了實驗室裡的資料,但那些資料的用處並不大,他現在想查的,是那個叫沈無憂的小女孩。
既然並未暴露,他也便暫時不打算離開幽冥殿。
他知道幽冥殿主不會弱,卻沒有想到,她的身手竟這樣好,縱使陷入陰暗面,拳腳跟不上腦子,不太利索,出手依舊逼得他拿出八分仔細。
倘若兩人真正全力以赴打起來,恐怕,不相上下。
牧雲枕一心要把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摁到地上,將他分解,儲存進罐子擺起來,見自己多時沒有將人制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心中玩味更甚。
地上躺著的那個幾乎沒什麼動靜的人,已經提不起她的興趣,她更喜歡看到活物在她的手底下掙扎,垂死掙扎,嘶叫著步入死亡的殿堂。
這個長得好看,又有身手的男人,就很合她的胃口。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牧雲枕邪肆地笑著,濺在臉上的血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變得更加瘋狂,眼神滿是嗜血的快意。
聞輕溪不敢傷她,在她瘋狂的進攻中,身上多了好幾道匕首的劃傷,黑色的襯衣不顯血色,只看到襯衣有多處破口。
“殿主……”他輕聲喟嘆。
他自己就有這樣的病,他清楚,其實當陰暗面出現,佔據理智的時候,整個人就等於陷在自己的世界,外界的聲音什麼都不會聽進耳朵裡。
喚醒的可能性很小。
他試了兩次,不管是提到幽冥殿,還是裝小白臉,她都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但他總得想辦法喚醒她,總不能等她把自己同那些瓶瓶罐罐一樣,一併擺在架子上吧。
幽冥殿主一直對他沒什麼信任,這回……
如果她清醒後,沒有讓人宰了他的話,信任應該是會有一點點的。
當然,也可能,僅僅只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聲音好聽。
想到這裡,聞輕溪默然。
正此時,牧雲枕一拳頭砸過來,他微微側身避了避,拳頭嘭的一聲砸到他身上。
他悶哼出聲,朝後退了兩步。
牧雲枕乘勝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