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阮夫人柳葉眉,桃花眼,身形濃纖合度,雖年歲已長,可也不難看出年輕時的風韻。
&esp;&esp;與阿孃告別時,她的話語在阮玉儀耳中一句句閃回。
&esp;&esp;阿孃曾道,要與夫君好生相處,不可再小孩子心性。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或喜或憂,都半月給婺州家中去信一封。
&esp;&esp;可是阿孃,她半句話都沒能做到。且不說這些日子來,她已病幾回了。
&esp;&esp;從前她沉湎於程家大公子的噩耗,也沒想著給家中寄去書信,後來即便去了信,也遲遲不見迴音。
&esp;&esp;她不知不覺間含了淚,一步步下了臺磯。發上珠穗微微晃動,眼中淚珠倏地滑落。
&esp;&esp;她攙起向她行禮的阮夫人,張了張唇,半晌才出了聲,“阿孃——”
&esp;&esp;全了禮數,兩人才得以以母女的身份相處。
&esp;&esp;阮夫人也委實是掛念極了她,連聲應著,她拉過阮玉儀柔若無骨的手,上下打量,“我們囡囡出落得愈發漂亮了。”
&esp;&esp;她還想說些什麼,忽地瞥見阮玉儀脖頸上的紅痕,聲音凝了下。
&esp;&esp;她的肌膚本就白皙,這點痕跡如紅梅落雪,實在打眼得很。
&esp;&esp;她並不知阮夫人注意到了這些。之前打算好的一切在真正見著阿孃是都全盤傾覆,她做不到強裝堅強,只覺得委屈得厲害,哽咽著說不全一句話,兀自落著淚。
&esp;&esp;她只有在阮夫人面前,才是卸下心防,渾身鬆快下來。
&esp;&esp;一邊的木香看得動容,招呼道,“外邊寒涼,小主與夫人不若進了屋裡再敘。”
&esp;&esp;阮夫人自然是認得木香的,笑著頷首應了。
&esp;&esp;北國一入冬,冷得也快,加之新帝又念著她畏冷,早早地便著人送來了銀骨炭。阮玉儀思及這才方入冬,這會兒用得多了,後邊更是不挨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