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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於是屋內只燃了少許,可攏著熱氣,到底比外頭暖和得多。
&esp;&esp;木靈早備好了茶水點心,呈上几案。
&esp;&esp;她悄悄瞄著阮夫人,暗道,這位夫人行動間的儀態,輕輕盈盈,如移蓮步,倒真與小姐有九分相似。
&esp;&esp;阮夫人四下看了一圈,溫聲開口,“看來當今是對囡囡有意的,如此我也好放心些了。”按說罪臣之婦是無法踏入宮門的,今上能破例點頭,已是皇恩浩蕩,足見他對她的殊待。
&esp;&esp;況此處室宇精美,陳設擺件俱都全備,較鼎盛時的阮府還要華貴幾分,如琳宮一般的。
&esp;&esp;阮玉儀親自為她斟了茶水,聞言手上一頓,“這些都是宮中規制,各宮俱是不缺的。”眼下母女相聚,她並不願談及他。
&esp;&esp;她挑開了話頭,“阿孃一路北上可還順當,家中如何了?”
&esp;&esp;“囡囡莫要擔心,都還順當。”阮夫人斂下眸子,只是家中男子都去了,也不過是她與唯一留下的那位姨娘,並一個丫鬟婆子勉強過活罷了。
&esp;&esp;得虧靠著阮夫人母家接濟,加上府中餘下的一些銀錢,府中生計也還算支撐得下去。
&esp;&esp;隨意談著,難免言及與程家的事。
&esp;&esp;於此事上,阮夫人心中有愧,自以為是她將女兒推向的火坑,“早知如此,不若一直留囡囡在府中的好。”
&esp;&esp;原是想著給她尋了好人家,含著金玉長大的小娘子,不忍叫她習慣那般清苦日子。不想卻錯看了人。
&esp;&esp;是怨還是歡喜,阮玉儀其實早淡忘了,與程家的事彷彿遠在上輩子,“阿孃慣會哄人的,誰家姑娘會一直留在閨中呢。”
&esp;&esp;多一個人,也多一張嘴,多一份用度。
&esp;&esp;她不願給阮府添了負擔。
&esp;&esp; 慌亂
&esp;&esp;阮夫人是不便在後宮小住的,可阮玉儀也委實沒想到,他為阿孃安排的住處,會是曾軟禁過她的那方院落。
&esp;&esp;院中仍有人日日打理著,窗幾明淨,不曾落了灰去。
&esp;&esp;那兩個宮婢也乖覺不少,迎上前來,規規矩矩地見了禮,不見有不忿之色。
&esp;&esp;阮夫人趁著空閒,尋了尺頭來。思及做一身裙衫怎麼也得個把月,於是便琢磨著給她繡身小衣。
&esp;&esp;她正要於窗下的几案處坐了,阮玉儀側身搶上前,“阿孃,去正廳罷,位子多,我好與阿孃並排坐著。”
&esp;&esp;她緊緊扣著針黹盒,指尖泛了白,耳尖卻是悄悄爬上緋紅。
&esp;&esp;那些日子,她不知幾次被他抱上這張几案。
&esp;&esp;這張几案是後來置辦的,原是適宜看書寫字的地兒,桌上卻不設筆墨紙硯,空空蕩蕩,便是他的意思。
&esp;&esp;她似乎恍惚感受到撫上她腰間的粗糲,一點點挑起她身上熱意。
&esp;&esp;他們唇齒相接,摟抱,髒了几案。
&esp;&esp;於是她麵皮上更是紅了幾分,挽過阮夫人的手,引她往正廳去。
&esp;&esp;阮夫人並未多想。她於椅上坐了,將絲線在口中含了下,邊穿引著邊輕聲道,“囡囡,方才在宮中不便宜問。你好生告訴阿孃,陛下待你究竟如何?”
&esp;&esp;阮夫人也是受了貴門小姐的教化的,素來精明,方才一見她提及新帝的神色,便知不對。
&esp;&esp;不問也就罷了,到真有人問,她心下難免委屈。她神色懨懨,只搖搖頭,不作聲。
&esp;&esp;雖遠在婺州,阮夫人多少也聽聞了一些關於新帝的事。當今年歲不大,不過登基個把月,卻能將大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非有手段之人是做不到的。
&esp;&esp;只是不知他是否如傳聞中那般陰鬱狠戾。
&esp;&esp;“此處並無外人。”阮夫人勸導道。
&esp;&esp;她心下一動,想傾訴了近日所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