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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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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口中的酒樓並不遠,沿溪而建,知消徒步一盞茶的時候便到了。

&esp;&esp;這樓足有兩層之高,上有一匾額,邊上所提金字,便是酒樓名。門前植兩株柳樹,只是如今正處深秋,上邊的細長葉泛著枯黃,像是稍稍一碰就要掉的。

&esp;&esp;這會兒正值用膳時,酒樓中往來人多,生意也興盛,倒不會被這柳樹襯得蕭條了去。

&esp;&esp;阮玉儀從未進過此處,也不曉得該往何處走,便跟在姜祺身側,且稍落他一點,如此方不至於被人瞧出來。

&esp;&esp;而姜祺看起來倒像是此處的常客,方踏進門檻,便有夥計迎上來。他微弓著腰,恭敬地笑道,“殿下可算來了,這幾日怎的不見您的身影?”

&esp;&esp;“有祖母約著,哪裡能得空過來,”他隨口回了句,便問,“你這兒可還有空閒的雅座?”

&esp;&esp;像他這般的皇親貴胄,只消與酒樓說一聲,主事的便會專為他們留了地方出來。便是長久不來,也不會叫旁的人坐了去的。

&esp;&esp;聞言,那夥計忙奉承道,“都給您留著呢。”他不自覺瞥了立於姜祺身後的那女子一眼,沒待看清她的面容,又趕緊斂下眸子。

&esp;&esp;坊間都道鬱王世子風流成性,旁人見的是他身側雖頻頻換著不同的姑娘。可像夥計這般時常與之接觸的,就知曉他來酒樓的次數,實際上比去不遠處的風月樓還要多。

&esp;&esp;“還不引殿下過去。”夥計不敢怠慢,揚聲對另一人道。倒不是他偷懶不樂意動,不過是他只負責在門邊接待,再往裡,便沒他的事兒了。

&esp;&esp;若真說起來,近身伺候這些貴人是油水最足的活計。一般只要辦事利索些,便可輕易得了小費,若是出手闊綽些的,便可抵得小半月的月給。

&esp;&esp;這邊姜琪等人由另一名小夥計引上了樓。

&esp;&esp;在旁的桌席裡穿行間,屢有伴酒的姑娘朝他遞來風情一眼。

&esp;&esp;“殿下這是要上哪兒去,可要奴家作陪?”

&esp;&esp;姜琪擺手,應付道,“今日自有佳人相伴。”

&esp;&esp;阮玉儀不太習慣這般的喧鬧,只覺得耳邊嗡鳴。各色的綾羅綢緞,金鈿玉釵在她眼前晃過,談笑聲和祝酒歌錯雜在一起,叫她覺著周遭景色不似真切,晃眼得緊,於是便低了頭去。

&esp;&esp;直到進了雅座,掩上了房門,她方才覺著那些鬧人的聲音都被隔去了大半,耳邊一下清明不少。

&esp;&esp;再看四下,說是一間,其實是算得上兩間的大小,中間由一花鳥屏風隔了去,因而又分作內外兩間,裡邊那間連著窗柩,坐在幾前,只稍稍側頭,下邊一窗子的人煙阜盛便入眼來。

&esp;&esp;外間則連著門,因著窗牖大開,白日的光線、夜裡的燈火,皆可從此處進來,遂從外間是能瞧見屏風後的影影綽綽的,只是再多便見不著了。

&esp;&esp;姜祺注意到她才鬆開的眉,便問道,“玉儀可是有何處不適?”

&esp;&esp;“並無不適。”她微微搖頭。許是他表現得熱切,叫她覺得不論是直呼她的名諱,還是眼下的關切,都分外自然。

&esp;&esp;既知她安好,姜祺便引了她坐下,緊接著便有夥計拿了菜譜進來。他並未接,而是問道,“之前負責這間雅座的人呢?”

&esp;&esp;那夥計怔愣了一瞬,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從前為他上菜的那人,解釋道,“他家中有事,暫且不再此處。”

&esp;&esp;若是往常,那人便直接詢問,是否還是與以前一般的菜色了。眼下人不在,就需要他再點一遍,他素來是不喜繁瑣的。

&esp;&esp;不過姜祺只問了一句,便接過菜譜來看,面色如常。

&esp;&esp;這叫那小夥計鬆下一口氣。這位殿下雖未習得皇室半點規矩,可還算是氣性小,好伺候的。若換了旁的貴人來,是指不定要發一通脾氣的。

&esp;&esp; 躲藏

&esp;&esp;待小夥計帶上的門後,除去木香及姜祺帶在身邊的小廝,屋子裡便只餘下阮玉儀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