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我一邊用千機傘將蛇群往懸崖下推,一邊回憶有哪些藥草會散發甜味。
秦君遙點頭,道:“對。”
我的目光在這些懸牢之中來回轉了幾圈,最後停在之前關押陸沉鴛那個懸牢上。
我跳上去一看,在喧鬧之中,果然發現了一些胡草磨製而成的粉末。
就是這些粉末招來了蛇群。
還不只是懸牢有,粉末灑落在沿途的鐵索和小道上,一直延伸到琉璃宮的後門。
我去秦君遙的腰間取下他的摺扇,將懸牢裡的粉末全都扇下懸崖。
而路上的那些粉末都融進了雪裡,只能滾雪球了。
懸牢的守衛認得我,見我在滾雪球,好心出言提醒,“贏姑娘,這裡危險,你快離開。”
我當然知道危險了,這些蛇裡大部分都是毒蛇,若是被咬上一口,普通人焉能有命。
可我又不是普通人,這個毒不到我。
看守懸牢的只有三位守衛,他們手裡有火把,雖然不能將這些蛇全部趕走,不過也勉強能夠自保。
我便不再關注他們了,一心一意推起雪球來。
原本秦君遙想來幫我,可他一看到我推雪球的時候連雪帶蛇一起滾,雪球裡還鑽出許多蛇腦袋之後,默默後退兩步。
在一旁的守衛見了,打了個冷顫,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原本陸沉鴛的那個懸牢裡的粉末最多,因此,大部分的蛇都是往那裡去的。
而此時那個懸牢裡的粉末已經被我弄下了懸崖,不斷蠕動的蛇群也消停了不少。
只是還有少量的蛇順著那個懸牢的小道一路爬到琉璃宮。
所以我只能連雪帶蛇一起滾,實在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若是一條一條的抓,未免太累了。
守衛那頭的蛇清理得差不多了,他甚至還有閒心來找秦君遙聊天。
“那位是你夫人吧?”
秦君遙微微頷首,“正是。”
守衛豎起大拇指,“她可真勇。”
“我也這樣覺得。”
“你們是家主的朋友吧?”守衛開啟了話匣子,“之前在家主的繼任儀式上見過你們。”
“是。”
“其實半個時辰以前我們就發現有蛇從懸崖底下爬上來,當時我想要多找幾個人來將這些蛇清理了。誰知道外頭竟然亂成那樣,宮裡人倒是不少,就是沒一個人來幫忙的。”
“就說那個三族老吧,他手裡明明就攥著親衛營,結果一個人都不派來,說是要全留下保護他。”
守衛說到這裡的時候氣憤極了,“他在琉璃宮能有什麼危險?要是這裡的蛇爬進去了,那才是真的危險了。”
“真到了有事的時候,還得看家主,那些族老一個都靠不住。”
秦君遙突然開口道:“我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了四族老帶人去抵禦野獸攻城了。”
“那不是年紀最小的族老麼?”守衛嘆道,“還是年輕人有血性,不像三族老,這也怕,那也怕。”
秦君遙不在說話了。
我則是在想,早知道是這樣,當時就該抓一隻鼉龍來,它翻滾幾圈,這條小道上的雪估計都會被推下去。
沒有了刺激蛇群的胡草粉末,蛇群很快就被清理乾淨了。
好在這人只知胡草引蛇,並沒有輔以其他草藥讓蛇產生狂躁。
處理好胡草粉末,我一路走一路撿起蛇丟下懸崖。
秦君遙的臉本就白,他又沒什麼表情,我也不知他害怕。
還是在我握著他的手,才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慌張。
原來秦公子怕蛇啊……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原來無所不能的青州秦公子,並不是十全十美。
這麼想著,我倒是覺得他離我更近了些。
等下,我剛剛好像用手抓的蛇,他會不會彆扭啊?
這麼想著,我就鬆開了他。
誰知道下一刻,他竟然反手與我十指緊握。
他道:“我原本以為蛇群是最難纏的,沒想到竟是最簡單的。”
我還在盯著我們十指交疊的雙手看了又看。
秦公子這是怕蛇呢?還是不怕蛇呢?
他注意到了,問:“怎麼了?”
我搖搖頭,本來我悄悄藏了一條黑色的小蛇想要帶我青州行宮,與我那條大花蛇做伴。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