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秦君遙的時候,一隻鼉龍從中間破開,他從泥濘的血泊中走出來,閒庭信步似的,毫不在意那頭白髮染了紅。
他竟然能毫髮無傷,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到顯得我給他畫的那些符文沒用了。
“嫊嫊。”秦君遙朝我走來,他想抱我的時候才注意到了手上沾了血,只好作罷。
我不在乎他手上染了血,牽過他的手,與他退出戰場之外。
現在進入外城的大部分鼉龍已經被火油燒死,剩下的幾隻也是傷痕累累,被圍攻之下也掀不起風浪了。
“看來,就算是沒有咱們,霜月白也能處理。”白無色的後輩這般爭氣,我心中也是高興的。
“這小子藏著實力呢。”秦君遙道,“他要是沒點手段,早就成了那幾個族老的傀儡了。”
我想起小元的話,於是說:“秦公子,馭獸的法子是陸沉鴛教給霜如墨的,你說這些鼉龍會不會也是陸沉鴛的手筆?”
秦君遙從不懷疑我給他的訊息,“照目前看來,極有可能。”
陸沉鴛想要十三手上的藥珠、他的離魂症、木屋的馭獸、飼獸之道、還有阿巧二小木牌……
我感覺自己就快要想到什麼了,只是一直想不出關鍵的那一環。
仙藻的戰火從白天燒到晚上,外城通天明亮。
這時,從琉璃宮的方向響起了鳴鏑。
有個親衛營計程車兵一邊跑一邊大喊:“家主!懸崖底下爬上來好多蛇!”
琉璃宮的背後是近乎絕壁的懸崖,懸牢就設在那裡。
霜月白聽到後,還沒來得及召回親兵,幾乎是同時,西面也傳來鳴鏑。
南面煙火四起,鳴鏑聲不絕於耳。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了狼嚎。
百丈之外,一隻雪猿從高高的城牆上跳下來。
一時之間,整個仙藻成了百萬野獸的狂歡之地。
這一幕曾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子裡,再次看到相同的場景,我依然沒有辦法平靜。
秦君遙注意到了我神色異常,他曾看過東陵史,知道我是想起了過去。
“嫊嫊。”他摟緊我,似乎是想要安慰我,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陪著我。
“我沒事。”
我應該走出來的,我也一定會走出來的。
僅僅是一方的鼉龍就已經消耗了我們大部分的力氣。
如今四面八方湧來的野獸數不勝數,已經有百姓死於野獸之口。
霜月白率先去了百姓更多的西面。
我拉著秦君遙立即返回外城,找到賀十三娘她們。
賀十三娘也注意到了城裡的動靜,她一躍而起,跳到高處,看完一圈後才下來。
“這座城已經被野獸包圍了,咱們的這個北面是鼉龍,東面是蛇,西面是狼,北面是猿猴。”
我點點頭,“我過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
敕雲族的馭獸之術有的靠聲音,有的靠氣味,可我沒有聽到任何操控野獸的聲音。
況且仙藻城這麼大,聲音不可能傳這麼遠。
我聞不到氣味,於是問他們,“你沒有聞到什麼氣味嗎?”
賀十三娘道:“我現在身上全是火藥味。”
夜千絕道:“我現在只能聞得出來血腥味了。”
秦君遙也搖搖頭。
我疑惑不解,“那這麼多野獸,到底是怎麼操控的呢?”
霜月白帶的十二親兵雖然僥倖都沒死,不過每個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就連霜月白本人也沒好得到哪裡去。
他身上的白袍已經髒了,暗紅的血跡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的,還是那些野獸的。
這些野獸的殺傷力並不大,可勝在數量眾多。
一個厲害的高手或許能夠打敗一隻野獸,十隻野獸,可當他打到一百隻的時候,就會筋疲力盡。
最後力竭而死。
得想個法子,不然我們幾個恐怕也要陷入危險。
已經有野獸撞破了房屋,進到屋子裡了。
哭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混亂。
大概是被逼急了,也有百姓加入到戰場之中。
不過片刻之間,整個仙藻都陷入了混戰。
“該不會是把整個雪域的野獸都招來了吧?”我嘆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仇怨,這與屠城有什麼區別?”
我們所在的地方已經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