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已臨近仙藻。

陸沉鴛第一個發現我醒來，見我從棺材裡爬出來，還很是鎮定地與我打招呼，“贏姑娘醒了？”

他居然不害怕我，我頓時對他欣賞不已。

“他們人呢？”

我們身處一片雪原之中，而前面的雪山之巔，就是雪國諸城之中最大的一座城，仙藻。

若磐族嫡系子弟皆居於仙藻，與都城無異。

陸沉鴛道：“臘梅公子與宋曦小哥兒去林子裡打獵去了，十三娘在下頭的冰湖裡捕魚，至於秦公子，在下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他喚我贏姑娘，知道臘梅男扮女裝，清楚小孩名諱，還如此親密地喚呼十三娘。

我睡著的這些時日，他竟然如此自然地瞭解了每一個人。

此人，心計深之！

我跳下馬車，就往雪原之下而去。

“贏姑娘去哪兒？”

“去冰湖找十三。”

我估摸著是因為賀十三娘自小在沙漠長大，少食魚蝦，因此對這些水物便喜愛多了些。

雪原之下，有一汪湛藍的冰湖，厚厚的冰層之下，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游魚。

我第一次看到賀十三娘玩鞭子，相比於清若的那三兩下不痛不癢的攻擊，賀十三孃的鞭子柔時捆得人動彈不得，剛時能一鞭攪碎對方的腦袋。

她就這麼揮動了幾下，冰層就炸裂開來，她將漁網撒下去，蹲在冰面等著魚上鉤。

整個冰湖被她打得坑坑窪窪，而木棍上串了十幾條魚。

“十三！”我站在岸邊喊她。

她聽到聲音，衝我招手，順便指了指倒插在冰面的木棍，向我展示她的勞動成果。

我朝她豎起大拇指。

突然之間，我似乎聽到了冰層從內部碎裂的聲音。

我從不懷疑自己。

“十三！當心冰面，底下有東西！”

賀十三娘聞言，當機立斷躍至半空。下一瞬間，她剛才所站的位置上頂出一個黑色的腦袋，一張嘴就咬碎了三尺厚的冰層。

我操縱金線，將賀十三娘捲回岸邊。

水底的那東西見沒咬到人，在水中翻滾了幾下，沉了下去。

賀十三娘望著冰層咬牙切齒，“老孃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