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

&esp;&esp;他為何會知道？！

&esp;&esp;宋莞爾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esp;&esp;她還保持著環抱的姿勢，全身僵硬。

&esp;&esp;楚凌沉甚至沒有推開她，只是用平靜的語氣對她道：“宋小姐，我們從一開始便不同路。”

&esp;&esp;那年的邊關小城，她答應帶他前往定北侯府。

&esp;&esp;臨行前，她鬼鬼祟祟把一封信塞進行李之中，以為他沒有看見。

&esp;&esp;後來她在外間嫡母與嫡兄盤問，他便取出了那封信箋看了一眼。

&esp;&esp;信箋上的字跡清秀端莊，訴說著一個陌生的故事：縣丞之女意外救了一個傷重的男子，然則該男子穿著行跡十分可疑，縣丞之女唯恐他是敵國的奸細，因而假意療傷，將他控制了起來，如今他即將遠行，她便寫下陳情書，冒險陪他出行，以防後患。

&esp;&esp;這便是她的聰明之處。

&esp;&esp;倘若他在定北侯府登堂入室，她便是救命恩人。

&esp;&esp;倘若他是去定北侯府滋事……

&esp;&esp;那她便是步步為送他執法的義士。

&esp;&esp;這就是她宋莞爾。

&esp;&esp;楚凌沉平靜地看著宋莞爾。

&esp;&esp;這其實也是他當初會帶她入宮的原因。這樣工於利益取捨之人，有著以小博大的野心，正適合用來培育新的戚黨。

&esp;&esp;宋莞爾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忘記了。

&esp;&esp;秘密被戳穿，驚恐一點一點順著腳心朝上蔓延到胸口。

&esp;&esp;彷彿是過了半生，她才徐徐跪在了地上，艱澀道：“臣妾……當時只是害怕，不是故意的……”

&esp;&esp;宋莞爾此刻才是真正感覺到了害怕，她原以為不論如何，楚凌沉都會為自己留下一線生機。畢竟她對他有著救命之恩，他那樣一個情深之人，不論她做了多大的錯事，他都不會趕盡殺絕的。

&esp;&esp;可是她從來沒有設想過，如何他一開始就知道呢？

&esp;&esp;那她這三年來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裡……豈不是隻有笑話？

&esp;&esp;宋莞爾深深地低垂下頭，恐懼就像一條毒蛇勒緊了她的脖頸，可是她的胸口卻仍有一絲荒涼，讓她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