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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臣妾見過聖上。”
&esp;&esp;“臣妾聽聞聖上今日還未用餐,便為聖上做了一些白玉羹。”
&esp;&esp;彼時楚凌沉正坐在書案之前,他大約還在為昨夜與今晨的亂局動怒,明明聽見了聲響卻依舊眉頭緊鎖。
&esp;&esp;宋莞爾輕柔著嗓音對楚凌沉說:“陛下,臣妾前來是受了兄長所託,送來藍城的軍情。”
&esp;&esp;楚凌沉果然抬起了頭。
&esp;&esp;宋莞爾微微一笑,纖纖玉手捧著漂亮的白玉盤,自然而然地到了他的身側,俯身為他舀了一小碗羹湯。
&esp;&esp;碗裡還帶著絲絲的熱氣。
&esp;&esp;湯色清淡,湯點玲瓏可愛。
&esp;&esp;楚凌沉低眉看著面前的小碗,不動聲色地舀了一口,送入口中。
&esp;&esp;宋莞爾在他身後看著他的動作,忽然間心跳加速。
&esp;&esp;她知道自己還是被信任的。
&esp;&esp;否則楚凌沉這樣的人,又豈會隨隨便便入口他人送來的食物呢?
&esp;&esp;這發現令她欣喜若狂。
&esp;&esp;多日來的陰鬱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esp;&esp;宋莞爾靠近楚凌沉,蔥白的指尖搭上他的肩膀,藉著熟悉的為他按揉穴位的姿勢,做了一件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esp;&esp;她把額頭抵靠在了楚凌沉的肩膀上。
&esp;&esp;於是三千青絲傾瀉而下,落在了楚凌沉的手背上。
&esp;&esp;“楚公子。”
&esp;&esp;“這許多年,莞爾一直很想你。”
&esp;&esp;宋莞爾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呢喃。
&esp;&esp;這是那年他們相遇時,她對他的稱呼。
&esp;&esp;此時從她的口中呼喚出來,她彷彿能夠感覺到靈魂都在顫抖。
&esp;&esp;她知道自己逾矩了。
&esp;&esp;可誰讓她生來就是一個賭徒?
&esp;&esp;她沒有一個當定北侯的父親,也沒有堂而皇之偏袒撮合的太后,她的身後母族從來就不是她的靠山。
&esp;&esp;她只有自己,一寸都輸不起。
&esp;&esp; 雙標
&esp;&esp;“那年楚公子允了莞爾一個心願,莞爾向公子許願,想要過人上之人的日子,想把嫡母與其他人踩在腳下。”
&esp;&esp;“可是直到皇后出現,莞爾才明白自己的心願從來不是做人上人,而是陪在楚公子的身旁。”
&esp;&esp;“莞爾……後悔了……”
&esp;&esp;宋莞爾低聲訴說著,眼淚便從她的眼眶流淌而出,沁入楚凌沉肩頭的衣衫中。
&esp;&esp;她瞭解他。
&esp;&esp;她知道他並非傳聞中的暴戾絕情之人。
&esp;&esp;正相反,他是一個極其情深的人。
&esp;&esp;她知道他在寢宮的書房裡偷偷立了一位救命恩人的靈位,她知道他養著浮白是因為曾有一位故友也曾養過兔子……他活得就像是一座孤島,對島上的一草一木都珍視得近乎偏執發狂。
&esp;&esp;她不信楚凌沉對自己沒有情,不信他無動於衷。
&esp;&esp;他連浮白都放在心上,不是麼?
&esp;&esp;然而,她卻什麼都沒有等到。
&esp;&esp;楚凌沉卻從始至終低垂的眼睫,他沉默了會兒,才淡道:“你我之間各取所需,本就是交易,宋小姐忘了麼?”
&esp;&esp;宋莞爾抬頭來,絕望漸漸攀爬上她的眼瞳:“我不信……”
&esp;&esp;楚凌沉淡道:“那年你帶我到定北侯府,並非顏宙攔著你不讓你進門,而是你自己不肯進侯府。你甚至寫好了陳案書,準備一旦發現端倪,就將我交給官府。”
&esp;&esp;他的語氣沒有波瀾,平靜得就像是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