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地前往前院,將陳婉精心準備的飯菜送往大堂,一來二去,紅穗與那些衙役們也逐漸熟絡起來,彼此間偶爾還能開上幾句玩笑,氣氛倒是融洽了不少。
當陳婉聽聞紅穗與衙役們相處得頗為愉快時,心中暗自高興,認為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與他們的關係,於是,她又特意多準備了幾樣紅穗喜愛的零嘴,讓她帶去大堂。
“大夫人,幹嘛便宜了那些大老粗呀,”一日,紅穗從大堂回來,手裡還拿著未分完的零嘴,臉上卻帶著幾分不滿,“那幾個衙役也不去幫幫二公子,整日跟著那姓楊的呆在吏舍,我看他們就是偷懶!”紅穗努著嘴,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憤不平。
陳婉聞言,被紅穗孩子氣的模樣逗樂了,她安慰道:“紅穗啊,你要相信你家二公子,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和辦法。咱們初來乍到,對這府邸內外的情況還不甚瞭解,不宜輕易得罪他們。再者說,那姓楊的既是二公子的同僚,說不定也有他的用處呢。你可別犯糊塗,跟著外面的人亂嚼舌根。”
紅穗聽罷,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甘,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嘟囔著:“我明白,大夫人,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嘴臉,好像咱們欠了他們似的。”說完,她低下頭,輕輕踢了踢腳下的石子,顯得有些懊惱。陳婉沒再理會她,笑著將她推出了門,讓她繼續去了前院。
轉眼已經來了漳州好幾日,陳婉每日除了和紅穗一起做做膳食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空閒著。
國有不寧,家宅難靜,陳婉閒了好幾天,既無心思好好捯飭佈置,也沒有辦法幫上樑思轍的忙,在家裡待了好幾天後索性帶著紅穗出了門。
街上依然冷冷清清的,只有寥寥數人還在外面走動。陳婉沒法,只能往回走,在縣衙附近閒逛著,認認鄰居。
縣城裡的百姓,因長期遭受倭寇的騷擾與侵擾,生活過得異常艱難,他們不僅失去了往日的安寧與祥和,更在無數次與倭寇的交鋒中,鍛煉出了極高的警惕性和自保意識。
陳婉特意囑咐了紅穗回縣衙拿了些點心才敢敲門,饒是這樣,也吃了好幾家閉門羹,終於,在巷子尾的一家楠木大門前,陳婉的敲門聲得到了回應。
裡面的一個大娘,看到站在門外的陳婉與紅穗是兩個柔弱的女人,且手中還提著點心,這才將門開了個口子,小心翼翼地讓她們二人進了屋。裡面的一個大娘看到她們是兩個女人,才將門開了個口子將二人迎了進去。
大娘熱情地指引著她們,將陳婉請到了院子裡唯一的石桌旁坐下,陳婉坐下後,大娘便轉身進了屋,去為她們準備茶水。
趁著大娘進屋的間隙,陳婉才有機會細細打量起這個院子來。院子很小,一眼掃過去,幾乎一覽無餘。但儘管如此,它卻被大娘打理得井井有條,乾淨整潔,透出一種別樣的韻味。
“大娘,您別忙活了,我們坐坐就走,我家二公子剛剛上任,也要在這裡待那麼久,所以來認認門。”
陳婉如實道來,漳州城就這麼大,人煙又少,想必她們早已知道新來了個漳州縣令的事,還不如以誠相待。
穿著粗布麻衣的婦人看著面前面板白淨光滑,衣服上還印有粉色薔薇花的美貌婦人,也猜出她們應是才來不久的縣令家眷。
是看了她們態度和藹,一口一個大娘,一點不像之前的那些縣令府的人,婦人才放低了警惕開的門。
“大娘,您別怕,我家二公子奉命來漳州任縣令,可我們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對這倭賊自是深惡痛絕,定會想辦法擊退倭寇,還我們漳州百姓安寧的。”陳婉目光灼灼,語氣誠懇道。
她本就溫婉可親,此刻端坐在圓墩石椅上,說話溫溫柔柔,語氣輕緩真摯,很難不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