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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瞭解漳州

楊承庵站直了身子,臉上終於沒有了笑容,他極是不服梁思轍說這話,就憑這個毛頭小子,還有資格來教訓他。

待他撞了壁,就知道這世道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到那時,看他還能不能說得出這話來。

楊承庵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哎呀,大人真是英明能幹,小人我自然是拍馬也趕不上。倘若大人真有那通天徹地之能,能夠親自率軍擊退那囂張跋扈的倭寇,小人我必定傾盡所有,帶著漳州父老鄉親,為您塑上一座金光閃閃的神像,日夜供奉,以表敬意。

只是啊,這世間之事往往難以預料,萬一大人您也遇到了難題,無計可施,那可就難堪了。到時候,可別怪小人我直言不諱,只怕您也會跟小人一樣,只能躲在這縣衙裡,當個名副其實的縮頭烏龜。”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故意拉長了語調,眼神中閃爍著挑釁的光芒,彷彿已經預見到了對方尷尬無助的模樣,嘴角那抹訕笑愈發顯得意味深長,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絲毫不顧這個剛剛上任的頂頭上司。

梁思轍望著楊承庵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反而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昨日巡城之時,他就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這座城內似乎只剩下些老弱婦孺在勉強維持生計,街道兩旁少了喧囂與繁華,顯得格外冷清。他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但檢視戶籍簿,不過是想進一步確認自己的判斷罷了。

在與楊承庵的這番交鋒中,梁思轍故意出言相激,想要試探對方的底細與反應,而從楊承庵那激烈且帶有些許不甘的回應中,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內心深處的傲氣和對漳州城的愛護,這無疑是一個積極的訊號,說明楊承庵並非池中之物,而是一個可堪大用之人。

不過,像楊承庵這樣心高氣傲之人,想要得到他的真心相助,絕非易事。恐怕自己得先放下身段,賠禮致歉一番,以誠意打動他,再輔以適當的激勵與承諾,才能逐步贏得他的信任與效忠。

梁思轍用手輕輕捏了捏眉心,眉宇間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與無奈。漳州如今既無足夠的兵力來抵抗倭寇的侵襲,又缺乏自保的能力,彷彿一座孤島,孤立無援,隨時都可能被洶湧的波濤所吞噬。這樣的局面,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棘手至極的爛攤子。

“大人,”一個輕柔而試探性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阿彌從梁思轍身後緩緩站出來,目光中帶著幾分關切與期待,“要不,我們給王爺去信,請求支援?”

他本就是從靜王府出來的人,現在跟著的梁思轍也是靜王的人,遇事向熟悉而又強大的人求助,是本能。

然而,面對阿彌的提議,梁思轍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那張平日裡總是堅毅果敢的臉龐此刻顯得格外沉重,他沒有開口說話,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彷彿蘊含了千言萬語。靜王如今的處境,稍有風吹草動,都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災難。他們不能,也不敢輕易驚動靜王,因為靜王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朝堂內外無數勢力的敏感神經。

寧王得聖上寵愛,本就佔了先機,其外祖父乃是當朝太傅孔全章,桃李遍天下,朝中半數官員都是其門生。

在這樣的背景下,靜王一系若再出現任何風吹草動,無疑是為寧王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藉口,他必定會藉此機會大做文章,進一步削弱靜王的力量,甚至可能徹底扭轉這場儲君之爭的局勢。

“那咱們給秦都督求救呢?”阿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彷彿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稻草。秦都督與梁思轍一樣,都是靜王麾下的得力干將。如果向秦都督求救,他總該會看在靜王的面子上,伸出援手吧?

然而,梁思轍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動搖的跡象,他再次搖了搖頭,那動作堅定而決絕。秦海全在福建經營多年,漳州的情況他怎麼可能不瞭解?即便他這次因為靜王的面子,勉強派人來解救,但這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畢竟,秦都督也有自己的職責和考量,他不可能時刻關注著漳州的一舉一動,更不可能為了漳州而犧牲整個福建的安定。

阿彌看著梁思轍那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無力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們似乎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迴圈。難道,他們真的要像楊承庵說的那樣,躲在縣衙裡,坐以待斃嗎?

室內的氣氛再次變得沉重而壓抑,梁思轍和阿彌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而自那日和梁思轍吃了一頓晚飯後,陳婉便再沒看見過他。 陳婉知道現在形勢嚴峻,也不再去打擾他,只每日讓紅穗送了她做好的飯菜送去大堂。

紅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