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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修平好幾次不願意跟她聊,直到那個禮拜五,她把他堵在辦公室裡,他只好將其他人遣走,給她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的顧慮,我也看了你給我的傳真內容,梔梔,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跟你透個底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公司的資金出了問題。”
許梔萬分驚訝地望著他,將手裡的檔案合上,作出仔細聆聽的架勢。
原來,上半年和購入的一批裝置質量不達標,合作公司還倒了,那會兒公司就欠了一大筆債務,他後來靠著過橋貸款補上窟窿,後續卻越滾越大,已經沒有多餘資金來購入更昂貴的節能裝置了。
“可這始終不是辦法啊,要是上面臨時抽查怎麼辦?”許梔覺得他這是飲鴆止渴。
商修平攤攤手,嘆了口氣:“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
許梔:“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主動出擊,只要拿下和長河的那個合作,就有資金置換裝置了,宜快不宜慢。你這樣拆東牆補西牆,早晚要出問題的。”
在之前的談話中,商修平一直都是處於主動位置的,這次形勢你轉,老底被她掀開,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面前的女孩笑容明媚,全身雪白,在太陽下熠熠生輝,有種說不出的生氣和活力。
商修平覺得她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想的很美好,但怎麼去做?人家憑什麼鳥你?
不過試試也沒什麼損失,商修平笑著說:“那梔梔,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我等你的好訊息。”
心裡卻腹誹:小丫頭不撞南牆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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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梔當然不會傻呆呆地直接去長河找人,之前和長河在京的負責人周立聊過一次,人家的態度模稜兩可,很明顯瞧不上康達這個小公司。
她詳細研究了周立的資料,發現他在做機械裝置市場之前就和華瑞有過沖突,之前也參與爭奪萬利那個實驗室的控制權,幾方打得火熱。她又重金收買了周立身邊最得寵的一個女人,知道了更詳盡的資料,隱約透露出中信對康達的注資、華瑞也在爭奪這批貨的意思。
有時候有人爭才是香餑餑,尤其是和競爭對手爭。
而且外界早有傳聞,這個周立和費南舟、謝成安的關係很差,他之前一個女人就是被謝成安給撬走的。
一個禮拜後,周立的秘書果然打了電話給她,提出想要進一步談的意思。
兩人在朝陽那邊的一家茶樓見面。
許梔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雙方很開心地簽訂了協議,周立還提前給她打了款項。
雙方道別,她笑著起身跟他道別,又從隨身的小拎包裡拿出一個小禮盒遞給他:“這是我去香港的時候看到的,不值什麼錢,一點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周立笑著收下,讓秘書送她,回頭開啟盒子,發現裡面是一枚雞油黃的印章。
這印章質地不錯,就是這雕工不敢恭維,像是小孩子刻的似的,雕工粗糙滑稽得不行。
怪不得捨得拿來隨手送人,確實是不怎麼樣。
但像他這樣什麼都不缺的權貴階層,看久了還有點可愛,挺順眼的。
他提一下嘴角,搖搖頭,拿起手機撥通了謝成安的電話。
過一會兒,那頭被人接起,是個懶洋洋的聲音:“嘛呢,大早上的?”
周立呵呵:“那我掛了。用得著我的時候哥哥長哥哥短,事兒辦完了就一腳踹開,你跟費老二真一個德行!”
謝成安笑起來,捕捉到了他話裡的意思,笑過後道:“事兒辦成了?”
“嗯。為了穩住姓商的,我還預付了定金呢,回頭要拿不出來,我拿你是問哦。”
“回頭這公司都改姓費的了,你還怕拿不到錢?上中信大廈堵人去。”
“其實他完全不需要這麼急啊,這不早晚的事兒?”
“他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行了,這次的事兒謝謝你,回頭我請你吃飯。”謝成安說。
“別了,又給我整一桌變態辣,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們哥倆這麼折騰。”周立哼笑。
換來謝成安一連串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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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南舟之後根本沒有聯絡過她,許梔一顆心落了地。
他日理萬機的,應該也不會為了那麼點兒小小的興趣折騰她吧?
直到年前,快到了新一輪注資協議的約定期,她覺得達到效績不成問題,拿了資料過去找他。雖是例行彙報,多少也帶著點兒炫耀和挑釁的成分在裡